“还要装下去吗?紫阎!”褶尘欢乜斜着双眸,眼中尽是不屑之色。“凭你可穿不起这般华贵的衣饰,八成是偷来的吧!你们无韵不是十分崇尚那所谓的品行吗?不过偶尔破例也是人之常情吗。”
紫阎望了一眼澹台莲梦,后者却静静地倚靠褶尘欢肩头,不胜颜欢。紫阎蓦然苦笑着抛开身上的锦冠霞披,恢复了原本的装扮。
他本打算报出高价,借取钱之名半路救走澹台莲梦,孰料褶尘欢却半路杀出。
“蟊贼你果然偷了我家的衣服,无知之徒!”台下无数鄙夷的目光看向紫阎。
紫阎神情淡定地道:“澹台莲梦,你确定此人足以托付终生吗?”
澹台莲梦的语气依旧十分冷淡,“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也不瞧瞧自已这副模样,只有无韵这种下贱的部落,才会生出你这样的杂秽!凭你也配进这水霞榭?就你那熊样还是考虑考虑矿井下的那些女奴吧!哎,说不定你妈就是个任人践踏的奴隶!”褶尘欢缓缓凑到紫阎耳畔,“怎样,很刺耳是吧?想不想听点更刺激的,其实澹台莲梦的家人早就被本侯送去地府了,你看这贱人依旧对本侯这般痴情,昨夜的服务不知有多周到,真他妈比你还贱!哈!哈!哈......”
“我不允许你污蔑母亲!”紫阎抬起头,金色的瞳仁冷冽霸绝!
“就凭你?”褶尘欢推开澹台莲梦,手中不知何时一柄长剑抵地。
“金缺”运至极致,但由于仍是初期且九脉被封,仅能提升两成内力。
在褶尘欢逐渐猛烈的剑气下,手无寸铁的紫阎苦挨了百招之后,最终被震出楼外。
褶尘欢依旧穷追不舍,丝丝灰霭自剑身上下游走。不断有掀裂的地板撞向紫阎,他身上已有多出内伤。然而紫阎几乎不顾伤势欲与褶尘欢同归于尽。
褶尘欢深知无需多久巡城禁卫便会赶来,届时事情可就复杂了。褶尘欢阴沉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意。长剑嗡鸣,蓦然自剑柄处裂为四柄连环利刃。
面对眼前这四柄忽开忽合的利刃,四周飞旋起无数灰黑色薄弱轻纱的锥刃。紫阎支持不足了半刻,
双腿便受到重创行动受阻,褶尘欢俟机一掌击倒紫阎,无情地将其踩在脚下。
一片尖锐的瓦砾蓦然刺向褶尘欢的左腿,正欲防驾褶尘欢竟感到右腿一阵刺痛,一道深深的伤口下鲜血汩汩流出。
“找死!”
紫阎趁此疾退数丈,如若方才有匕首的话,褶尘欢的右腿早就被“世芒”给斩断了。
“你们还不现身!本侯要活的!”褶尘欢无比愤恨地注视着紫阎。
高空中两道剑光划落,两名男子面带笑意地看着紫阎。
“修真者!”紫阎冷冷道。
青衣男子淡笑着祭出一道火云状的符咒,“刑火令!你们是苗蛮“元涯天阁”的祭师?”不及紫阎多说数股灼浪已袭卷而来,绛紫色火光瞬间凝幻为一两尺长短的令符,男子缓缓举起“刑火令”指向紫阎的刹那,没有任何征兆地,紫阎被平地震出数十丈之远。
暗红的灼烟自紫阎背后不断透出,全身筋脉皆已麻痹,“刑火令”不但具有很强的五行炎元,且能瞬间麻痹周身筋脉。紫阎艰难地拭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你们“元涯天阁”除魔卫道所奉的教义,哼,哼,很好!很好!”
二人自知理亏一时无言,他们以这足有“地巫”之境的“刑火令”重伤不负一丝真元的紫阎着实不光彩。然而褶尘欢却不知羞耻为何物。
“废物是没有资格教训强者的!”褶尘欢眄视着紫阎,手中剑刃缓缓移向他的喉颈,“你说我该先剜你哪呢?好吧,就从这双狗眼开始。”
褶尘欢蓦然举剑刺向紫阎,剑至半途空中无端飘落起无数白色的花瓣,长剑自此再难动弹半分,淡淡的雅香中,所有人眼中不觉流露出对往日的追思,一道白影掠过。片刻之后,众人方才回过神来。紫阎却早已不见。
“啊!”猛烈的剑气生生斩平了旁边的楼宇,褶尘欢嘴角依旧有些抽搐。“谁能告诉本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等也不胜了解,我们好似从未见过这等邪术。”二人苦笑道。
“公子!你没伤到吧?”澹台莲奴手扣香绢,为褶尘欢拭去额前的汗珠。
“钱世承!”褶尘欢瞥了一眼澹台莲梦。
“侯爷有何吩咐?”侏儒屁颠屁颠地小跑而来,浑然忘了先前的断手之痛。
褶尘欢夺过澹台莲梦手中的香绢,深深吸了一口幽香。“这女人对本侯而言已然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你看着办吧。”言罢,将香绢递予澹台莲梦,转身而去。
侏儒忙道:“那一百斗金铢......”
褶尘欢身后的一虬须大汉蓦然侧身,“少侯言出必行,不过区区一百斗金铢罢了!”
“公子!公子!你不要走......”澹台莲梦极力呼喊道。
“就凭你也配高攀东域少侯,你可知人家每日有多少贵户千金上门造访吗?说你有几分姿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快走今晚还要接待胡监管呢。”侏儒嗤笑着将澹台莲梦拉进水霞榭。
澹台莲梦痴痴地望着褶尘欢模糊的背影,手中的香绢掉地也不知道。虚空中蓦然裂开一道白光,一仙气缭绕的灰衣人,轻轻拾起那块香绢,喟叹道:“笙夜未央戏霓衣,一朝枯芳何怜泣......”一阵东风轻拂,灰衣人手中的香绢化为无数碎片,漂向空中,仿佛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渐渐地被遗忘在记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