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里永远不乏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其中不乏危险的种类,像带有毒液鳍刺的银鲛,有狭长锋利尾鳍的刺尾鱼,带有剧毒的鸡心螺,触手上带有毒刺的僧帽水母……然而最让人闻之色变的,恐怕非鲨鱼莫属。
鲨鱼是海洋中有名的杀手,食肉成性,凶猛异常,号称“海中之狼”。它们长着锋利的牙齿和强壮的下颚,一条体长8英尺的鲨鱼的咬食压力可达每平方英寸18吨。更可怕的是它们嗜血成性,鲨鱼在海水中对气味特别敏感,尤其对血腥味,伤病的鱼类少量出血,都可以把它从远处招来,甚至能超过陆地狗的嗅觉。它可以嗅出水中1ppm(百万分之一)浓度的血肉腥昧来。在1万吨的海水中即使仅溶解1克氨基酸,鲨鱼也能觉察出气味而聚集在一起。全世界共有340多种鲨鱼,其中会对人发起攻击的有32种,然而不幸的是,在这群落难者所处的海域里,这样的鲨鱼达十一种之多。
一条的虎鲨(注1)正在离海面100米的深度游弋着,寻找着自己的晚餐,两米身长显示着这是一条即将成年的鲨鱼。它头部敏感的探测器查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不规则的振动,有别于受伤的鱼类发出不规则的游弋所发出的低频率振动,它可以感到目标还是相对强壮的。身为海洋霸主强烈的自信,让它敢于直面任何挑战,这只虎鲨摆动着鱼鳍(注2)上浮,悄悄地接近着目标。目标的样子让它有奇怪,躯干上面长着两条圆粗的旁肢,不像它所见过的各种鱼鳍,或是什么章鱼的触须。原本它想观望一阵,然而发达的嗅觉器官却在水中捕捉到一丝让它兴奋,让它发狂的味道――是血!!
它没有再犹豫,猛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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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胖子伸手半搭在救生筏的沿上,一面泡着海水浴,一面和别人吹牛打屁,好不舒服,要是能够着老杨拿来调饵的那瓶剑南春,拿过来呷上两口就更美了。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变得容易满足了,以前好酒好菜,又是香车又是美女,可他还老是觉得不够。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吧,经历得多了,反而会看得开了。刘胖子琢磨着,回去是不是换个位子,现在的位子好是好,可盯的人太多,管的事也烦,你说换个闲点的差事,没事看看报纸,下下棋,喝点小酒,该有多自在……突然大腿上一阵剧痛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撕扯他的血肉。
救生筏上,杨威正为老不尊地拿着何柳和岳风打趣。柳柳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可边上岳风居然也没心没肺地跟着笑起来,于是她钳起岳风肋下的一小块嫩肉就拧将起来。岳风痛得直咧嘴,可还是没有忘记贫上两句,说道:“有人想谋杀亲夫呀。”柳柳对他的臭嘴好气又好笑,也不答话,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看着小俩口打闹,边上的人都会心地笑着。然而刘胖子杀猪般的惨叫打断了这欢乐的场面:“救命!”
刘胖子的叫声只是吸引了林成的注意力,事实上林成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刘胖子叫声里真正的含义,直到海面涌上来些暗红色的血迹,他才反应过来:出事了。这时,岳风和老杨已经在往上拖刘胖子了,把他拖离海面的结果有些吓人――一条硕大的鲨鱼正挂在刘胖子肥嫩多“汁”的大腿上,锋利的牙齿深深地刺入他皮肉里,鲜血向外喷涌着,四周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凄惨的血红。
何柳被吓呆了,这不怪她,相信大多数人见到这么一张血盆大口之后都会有如此的反应。而凭岳风和杨威想直接这样把刘胖子拉上来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杨威的左手还没好利索,鲨鱼似乎也不想放弃到口的美食,它一边紧紧地咬着,一边剧然地摆动自己的身体,试图用摆力撕扯下一块血肉,这是鲨鱼享用大型动物时惯用的方法,一场关系到人命的拔河赛就这么僵持下来。
救生筏的这头承受了老杨,岳风,柳柳,林成,刘胖子,还有一头鲨鱼的重量,已经被压得有些使去了平衡,另一头的人是决计不能再过来的,再过来只怕有倾覆的危险,而导游小姐已经被吓傻了,帮不上忙,如果自己再不做什么的话,刘胖子的命肯定不保了。林成意识到这一点,开始从最初的慌乱中稍稍清醒了一些,虽然那鲜血,那牙齿,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的恐怖,可他还是拿起就放在身边的船桨,俯下身用最大的力气击打着那只可怕的鲨鱼。
林成的力气终究还是不够,轻质塑料制成的桨也算不上什么合格的凶器,皮糙肉厚的鲨鱼并不想因此放弃自己的晚饭,凭由林成击打着,却仍然没有松嘴。救生艇上的勇叔这时掷出一把水手刀,因为鲨鱼在乱动的缘故,这刀并没有如愿射穿鲨鱼的眼球,刺中它的大脑。水手刀在鲨鱼的眼眶上磕了一下,但磕歪的刀锋仍然刺瞎了鲨鱼的左眼,剧痛终于让它松开了嘴巴,杨威和岳风趁机把刘胖子拉了上来。
老杨和岳风架着刘胖子回艇上抢救,其他人也跑回了救生艇上,一则是关心刘胖子的伤,一则是艇上比这救生筏还是安全些,只有林成一个傻愣愣地半蹲在救生筏上,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只船桨,手指因为用力已经苍白得没有了血色。
“你没事吧?”勇叔担心林成出事,跑到救生筏上问道。
林成木然地把头转了过来,从他那茫然而空洞的眼神里,勇叔看出他给吓坏了,再怎么说,这还只是个孩子。勇叔轻轻地拍了拍林成的脸,帮着把他把魂给招回来,他劝慰道:“好了,没事了。”
林成木然的眼睛里多了一点神色,他诺诺地问道:“刘胖子怎么样了?”
“在抢救呢,张医生在给他治。”勇叔答道,顿了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刚做得很好,表现得很勇敢。”
林成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瘫坐到救生筏上,那只船桨也掉到了一边,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全是冷汗。
“走吧,回艇上去,筏子上比较危险。”勇叔说道。
“等一下……我,我腿软。”林成不好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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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正在帮着刘胖子处理着伤口,情况并不乐观,鲨鱼咬在了他的左腿膝盖上方十公分的位置,共留下了十一个齿痕,其中最深的一个深可见骨,鲨鱼的剧烈摆动造成了二次伤害,伤口被扯裂开,血肉模糊。更致命的是,一处伤口的出血是鲜红色,并在有节奏地往外喷涌,显然是伤了股动脉。
“帮我按到这里。用两个大拇指,使点劲。”张鹏在刘胖子的大腿根部摸到了股动脉的压迫点(注3),他让岳风帮他按着,以减缓动脉血液的流速,自己拿出止血带在伤口上方三厘米处把刘胖子的腿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