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叶涛!”似乎有人在喊我,我慢慢地清醒过来,这时天刚亮,还没有大亮,远处的山还是乌黑一片,但是已看出轮廓,我答应了一声,觉得舒服就不想起,张哥沿公路走了上来,东张西望的,似乎正在找我,我也不再吱声,慢慢的他走到了我的眼前,突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愣在了那里盯着我,我心想:张哥!你眼睛睁那么大有什么用,还不是那么小。我正想笑他,但是好象不大对,我起了身说:“怎么啦!”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我背后,我回头一看,“啊!”我跳了起来,吓得跑下了公路,身上一阵冷汗大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瑟瑟发抖。
张哥也跑了下来,举着大拇指:“狠!”原来昨晚我竟然把一块墓碑当作靠椅了,靠着它睡了一夜!完了!
我该怎么办啊!觉得还是马上离开这里的好,飞快地上了车喊道:“张哥,快点!走了。”
张哥来到了车前,说道:“就这么走了?”
我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道:“不走还能怎样?”
“我觉得你应该去道个歉,起码表示一下。”张哥说。
我觉得在理,但是我是怎么也不敢到那坟前了,张哥说:“睡时都不怕,现在怕什么!”他倒说得轻松,又不是他睡,但是我还是冒着胆子,央着张哥到了坟前,我是怎么也不敢靠近,那坟就象是一条大毒蛇,靠上去你就会挨一口,但是理智战胜了恐惧,我还是靠了上去,掀开昨晚上我坐的树叶,放下了一串荔枝,让张哥点了一根烟插上,于是我跪下,磕了一个头,抬头看那墓碑,只见上面刻着:张太儒公老大人之墓。说道:“张老太公在上,昨夜误入贵府,多有不敬,望老太公原谅!”又觉得这是胖子本家,又说:“我跟你孙子是兄弟,希望你看在他的份上原谅我。”于是又磕了两个头,心想这回可以了吧!于是站起身,而张哥也双手合十,鞠了一个躬。
来到了公路上,张哥踢了我一脚说道:“你把我牵连进去做什么!”
我笑着说:“那上面不是你的老主公么?”
“谁他妈的是我老主公!”张哥愤愤地说。
恐惧慢慢消失了,于是我们又开始上路。我努力地记住这个地方,曾经一个漆黑的夏夜,一个少年,背靠着墓碑,淋浴着晚风,欣赏着远处的鬼火,真“浪漫”啊!
8点多钟我们到了独山,市面上有一些荔枝,不过很少,零售价也是一块钱,我们开始找了那些小老板,以6毛钱一斤批给了他们,但是他们要的量很少,只不过才1500多斤而已,问了他们原来的从哪来的,他们说是从贵阳市里批来的,我们一听,脸都青了。
贵阳市是不能去了,中午12点又返回了丹县,看样子这一车要亏了,但是我们只能在丹县卖。张哥说:“谁叫你靠着墓碑睡,现在报应了吧!”这只能苦笑。但是真的会亏么?现在丹县已经涨到了1块2毛钱了,我们唯一害怕的是荔枝很快烂掉,已经过一夜了,掀开袋子,里面热得慌,我们想找一间房子放下掀开来,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哪找去,只能这样耗着,反正卖一斤,顶三斤,只要再卖出去2500斤,本钱就会回来了,怕他个鸟!就这么办。
这一天,我们卖了1800斤,收入2160块钱,我们也不去找那此老板,我们早已经不望批发。
第二天,我们卖了3200斤,收入3840元,还剩下5000多斤,我们已不愁销了,因为市面上的荔枝少了,我们还想着是不是加价呢,按这几次来的经验,荔枝还可以顶得上两晚才烂,在这两天里,我们肯定销得光。张哥已经摧我打电话给玉市了。但是那边传来,现在市场上批发已到4毛钱了,但是已经很少有货了,有也是人家订了。于是我们知道我们的生意快结束了。
第三天当卖到还剩下300多斤的时侯,我们停了,这300多斤我们还要拿回去送人呢,而此时才是下午2点。
盘点此次,我们共卖出13160元,买入3700元,车费300元,杂费300元,我分到4430元,当然还有300多斤未卖的了。想不到又是一次暴利!
当车子进入天川时,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温暖,那山山水水,那花草树木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他们似乎是在想要和我诉说着什么,这是我在别的地方感受不到的,我奇怪了,这就是所谓的故乡之情么,我只不过是出去才14天啊!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的家顶上寨啊!我来不及多想,一个问题冒了出来,那就是学校会对我怎么样,头两天我是请假了的,但是以后我就没有请假了,连着请的那两天假,前前后后我已经有18天未到学校了,学会放过一个无帮旷课的学生么,这个问题前一段日子每一天都忙着,跟本就没有想过,但是现在,不得不去面对了,我该怎么办?记大过,留校察看我不怕,就怕把我开除了。要是那样的话,怎么对得起李伯、伯娘,还有王所长、黄公安?
在我忐忑不安之中,车子进入了县城,张哥大呼:“老子的地盘终于到了,哈哈!老弟,不要那么愁嘛!不就是不上学了,我也不过是高中毕业,以你的脑袋瓜子,还用得着去学校,不去上学了好,跟我一起做生意,咱们打遍五福四海!”他倒是说得好,要是他在我的位子上,怎么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得面对,急也没用。
车子开到了老街18号停下,屋里出来了一个40多岁的,充满着贵气的妇女,一脸的笑容,“妈!”张哥叫了一声,这就是张哥的妈了。我们下了车,张哥的妈看着我说道:“富子,这就是你说的叶涛了,嗯!不错,难怪你把他夸到了天上。”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交的朋友!”张哥说。
听着他说话,我在旁边都不好意思了,说道:“张伯娘,你好!真不好意思,你不要听张哥吹!”
“嗯!你跟富子交的那些朋友不一样,比他们强多了,哦!快!快进层坐。”张妈说。
“好的,伯娘!我们先搬车上的东西。”我说着就上了后拖厢,张哥在下面接,还剩下的4袋荔枝被我们搬进了屋里,张哥家的房子很大,三层半,每一层大约有150多个平方。
天气很热,搬完东西,张哥就去洗澡了,而我却被张妈盯着,左看,右看,搞得我不好意思,后来张妈笑了说:“看不出,这么大一个就会做生意了。我家富子交到你这么一个朋友,有福了。”
“伯娘!是我交到张哥这样一个朋友才有福,这段时间都是张哥在照顾我呢。”我小心地说道。
“好了,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你们都有福。”张妈说道。
我为了转过话头于是说道:“伯娘!我看那个荔枝要解出来吹风,要不就要烂了。”于是就去动手,而张妈也过来帮忙,一会儿就全部解了出来。
这时张哥总算出来了,谢天谢地,张妈真不好对付。
“你也去洗澡吧,怕什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张哥说。
“叶涛,不要拘束,以后把这里当家了,好了,我去买菜了,今晚上做好东西给你们吃,叶涛,你不准走,就在这了。”张妈说道。
当张妈出门时,我也不客气,就去洗了一个澡,学校我可不敢去,我得听听风声。当洗完澡出来时,才5点钟,觉得时间还早,就打算去给王所长他们送一些荔枝,我跟张哥说了,张哥说:“我送你去!”张哥找了几个纸箱,我装了三箱,打算先送王所长、黄公安、安哥家,觉得舅舅送我的东西不好分,就不拿了,打算留一份在这里,送一份回家。于是我们就出了门。
先去的是王所长家,王所长不在家,只有王伯娘在,王伯娘一看到我就说:“叶涛啊!你这么多天跑到哪去了,我们都在找你,你李伯也来县城了,今早上就去玉市了,你这孩子,去那里就不说一声呢!”说着就抹一抹眼泪。
我呆了,李伯还跑去玉市找我了,现在还刚到玉市呢,我以为他们在乡下不懂!“那怎么办?”我急着说道。
“你李伯说他晚上8点打电话到黄家,叫你黄叔去接。”王伯娘说。黄家就是黄公安的叔家,公安局副局长,他家安有电话。听了王伯娘的话,我落下了心。于是告别了伯娘又去了黄公安家。
王所长正在黄公安家呢,于是我受到了一顿狠狠的骂。不管怎样,我人是安全回来了,还和农业局局长公子在一起,也算了,什么农业局局长公子?看不出来啊!张哥不早说,他还笑着“嘿嘿!你也没问!”妈的,想不到我交了一个哥们是局长大人的公子!我留了两箱荔枝在黄公安家,托他送给他的叔叔,就说麻烦他家了,以后有时间一定拜访,于是就离开了黄公安家,他们留我吃饭,张哥说他家已准备了,还说保证不会把我弄丢,顺便还留下了他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