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孙可心大叫一声贴在墙上,恐怖地盯着指过来的手指。
刚才,阴贤和江澎浪说的话她没去听,晕晕沉沉中,她想的是: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于是使劲地挪动着脚,集中力量向门口走去。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却蓦地听清了两个字:凶手!谁是凶手?谁又死了?她努力摆脱眼前的恍惚去找寻那个凶手。
一只手,一只愤恨之极的手正指过来。
孙可心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然后一个踉跄靠在了墙上。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一股烧灼般的疼痛瞬间就穿透了她的心。她惶恐地、瑟缩地、无助地向后躲避着,在“凶手”两个字音的回荡中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是我,我不是凶手。别指着我,不许指着我……”惊弓之鸟一般躲避着那只手,可是,无论她如何地躲避都躲不过那只手的追踪,于是,她只好可怜巴巴地寻求起保护来了。“我不是凶手,阴阿姨,我不是——”倏地,她想起前天阴贤当着她的面打的那个电话,立刻指住阴贤喊了起来。“是她,是她,她才是凶手。是她打电话给兰飘雪——”
“闭嘴。你这个白痴!”阴贤从儿子的责骂中回过神来,杀气腾腾地朝孙可心走去。
孙可心吓得吱地一下跑到孔笑身后。
“放开我,快去拦住她。让她说完。”江澎浪挥着手,悲凉地吼着。
“阴主任,请您留步。”刘之全像座冰山似的挡在了阴贤的前面。然后又指着孙可心冷冰冰地命令:“你快说。”
孙可心像个溺水的人,突然间捞到了一块木板,她什么也不顾了。
“前天,阴阿姨给兰飘雪打电话,限她在两天之内断绝和他的关系。”畏缩地指指江澎浪。“否则,阴阿姨就要尽一切手段把兰飘雪搞臭,让全克蓝的人都知道姓兰的是个多么下贱淫烂的女人。让她百口莫辩,生不如死。……”她唯唯诺诺地说着,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由苍白转成赤红。毕竟,背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阴贤彻底傻住,陌生地看着孙可心,愤怒瞬间变成了怨恨。
“魔——鬼——!凶——手——!”江澎浪似被人突然间推倒的山墙,堆在床上,闭起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也不配他的任何指责了!
“你太过分了!”刘之全冲着阴贤怒叫。
“刽子手!杀人犯!”佳丽对着阴主任大骂。
“你真让我们失望!”高剑恨恨地低吼。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呢?”孔笑鄙视地嘲弄。
“你要是我妈,我马上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杜相绝决喊。
“阴主任,请你走吧,别在这儿增加我们的痛苦了!”高剑下了逐客令。
“走吧阴主任,今生今世我们都不想再见你了。”刘之全打开门。
阴贤笨笨拙拙地朝门走去,经过孙可心身边时她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她非常难过。关键时刻被自己最信赖的人出卖,这种滋味够她品味后半生了。
江澎浪垮了,他不吃不喝不睡,固执地守在太平间门外,只要有机会就奋不顾身地冲进门去找他的爱人。劝说没用,解释不听,只好再次把他打晕,再次把他绑在床上。
江澎浪神速地消瘦下去,他脸色青白,目光散乱,满腮的胡须,满嘴的水疱,嗓子嘶哑,双手颤抖,走路歪歪扭扭,说话颠三倒四,整个一病人。
风雷倒下了,香罗、思念、红霞、彩云都病了。霓裳百大只有泽西和林涛在支撑着。
高剑虽然没病却也快疯了,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瘦得都脱了相了,说话稍微多一点就呼呼地冒汗,动不动就休克,药瓶子天天挂在床边,骇得老妈和新婚妻子一把一把地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