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玥知道,恐怕冬姐已经抓紧机会在莫总跟前将责任全数推到自己头上来了。
也是,官字两个口,站在莫总的立场,他怎么可能会听信她一个小小的职员的解释。
想到这,她的心揪得死紧,竟就当真没有开口多作解释,一心认为自己即使再解释也是徒劳无功,所以由始至终她都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林晓冬却率先开口了:“莫总,对不起,千玥是我手下的人,都怪我管理不周,要怪就怪我吧,千玥她以前也没犯什么大错,望莫总给她一次机会,日后我一定会多加督促的。”
这人竟给自己求起情来,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的厉害,听到这里,穆千玥嘴角不知不觉得往上扬起来,心中觉得可笑之极。
随后,林晓冬还冠冕堂皇地为她穆千玥说了几句好话。
莫总却只是轻咳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紧接着,几个领导就在一块讨论着创办年会的其他事项。
半个小时下来,穆千玥仅是如布景一般站在原地,没发过一言,而且也不需要她发言,她的到来,纯粹是来接受责备,纯粹是让莫总认个脸,看看究竟是何许人连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而已。
正到傍晚七点,众人才从莫总办公室散去,这时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望着那走在人群后方的垂着肩膀的女职员的背影,莫奕聪一脸不满地扭头对着向后的陈助理吩咐道:“这个财务部的,下个月不必回来上班了,你跟刘原说一声吧!”
他说得果断,可一旁的陈助理却没有立即回话,莫奕聪有些奇怪地扭头望过去,见陈助理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奇怪,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莫奕聪立时就不高兴了:“怎么,你觉得这人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莫总,您没留意到吗?”陈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我要留意什么?你到是将话说清楚点啊。”莫奕聪心情本就不太爽快,此刻见向来利索的助理老是支支吾吾的,不由得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陈助理见状,赶紧说道:“这女的其实就是那天御丰的李董来咱们公司楼下接的那个女的。”
“什么?”
见陈助理一脸笃定地点了点头,莫奕聪脸上尽是震惊之色。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不觉得伸出手,指着门外的方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就是她---?-”
特助冲着他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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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感觉痒痒的,她伸手轻轻抚上手臂上的那道结了痂的旧患,心中烦闷之极,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恨不得用指甲狠狠一抠,将这恼人的痂给抠出来,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从来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从公司大楼出来,她没有跟往常一样立即往地铁站而去,而是不知怎么的就鬼使被差地来到了平安广场的喷水旁前,喷水池的水时而高时而矮地涌动着,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然而穆千玥却丝毫没有心情观赏,她漫无目的的在广场上走去着,最后地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与行色匆匆的行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最近在公司,短短两日的办公时间让她感觉比一个月还要漫长,围绕在她身边的尽是低气压,她很清楚,同事们明里背里都在讨论着她什么时候会被解雇,而她,也在默默地等待着,只是等待总是漫长的----
‘杞人忧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等到遇到问题再去面对、再去解决!’以前,每当她遇到烦恼、忧虑的事情之时,他,那个与她最亲密的男人总用这句话来开解她,以前但凡遇着什么事,她第一时间就是向他倾诉,他俨然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避风港。
如今,她心存芥蒂,那看似近在眼前的港湾却是离她如此的遥远,手机就握在掌心,此时此刻,她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勇气给他拨打过去。
他现在在干什么?
----是否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她一下一下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鼻子不由得一阵发酸。
老公,我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好,他不再喜欢我了?
她向来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外表开朗、然而却时常多愁善感,甚至有些悲观,往往想不通的事就一个劲在脑海徘旋,非常容易钻牛角尖,这一刻,心情本就糟糕的她就更是如此,想到他,想到那种种可能,越是往里想,她的心情就越是沉重,想着想着,她竟将自己弄进了死胡同中,工作上的失意,感情上的无助以及她对自己最亲密的人的猜疑心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脆弱的心几乎都要破碎了,她再也抑制不止,伏在膝上抽泣起来---
广场的喷水池风风火火地喷涌了一会儿,又戛然而止,整个广场顿时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了那阵阵水声,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穆千玥木然抬起头来,一名匆匆路过的行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伸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却没有起来,只是如此静静地坐着,如一座孤独的雕塑---
策划部经过几日的拼搏,终于解决了一桩极复杂棘手的提案,众人都大松了一口气;总经理翁卓凡为人处事可谓八面玲珑,为了犒劳手底下那班下属,翁卓凡一发话,因此尚未到下班时间,整个策划部就已经转移阵地到公司附近最出名的那家西北风味的餐馆集合了。
一顿酒足饭饱过后,那班家伙还嚷嚷着要赶下一场,翁卓凡完全没有心情,为了不扫众人的兴,他将一个信用卡递出去后就独自离开了。
驱车一路沿着城北大道驶去,刚驶过公司大楼没多远,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独自一人孤伶伶地坐在平安广场的石阶上---
他清楚感到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异动,他也明白这异动的意味,因此他极力克制着停下车的*,车子很快从平安广场前驶了过去,只是这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沉甸甸。
夜色变得渐渐浓厚,翁卓凡坐在阳台上处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在他的右手边的烟灰缸里头,已经散落着数根烟头,然而这袅袅飘散在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