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干嘛?”整个人疲累不堪,加上他故作神秘,让翟菁眉头愈皱愈紧,脾气也不禁冒了出来,“烦下烦啊?”
“你烦我也一样、不烦我也一样,反正我就要这么做!”夜风中,诸葛东风的声音淡淡地飘动,“抬头!”
抬头?!
抬头干嘛?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翟菁还是不由自主地抬了头,发觉黑暗的树梢之中有个影子。
“那是……”翟菁愣住。
“小二说,那是掌柜的以前给儿子搭着好玩的,我们今天就在里头将就将就吧。”
言犹在耳,翟菁就被他抱着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树梢上,站在一幢破旧的树屋前。
“你先在这里等等。”将翟菁安放在屋前,诸葛东风淡淡的交代,然后点起火摺子,踢开树屋破旧的门,自个儿走进去磨蹭了半天才又开口,“好了,进来吧!”
翟菁实在不知道诸葛东风究竟打什么主意,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进去。
屋子很矮,她还得低着头才能不碰到房顶。
就着月光,她看见树屋之内虽然有些凌乱,但似乎被人整理过了,有个草堆上面摊放着诸葛东风的外衣,而外衣的主人正安坐在树屋一角。
“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夜吧。”看着翟菁有些讶异的神情,诸葛东风打了个呵欠说道,“有个破屋子再加个破屋顶,总比跟一群人挤在那密不透风的旅店里头强。”
“你还真行。”点了点头,翟菁一屁股就想坐到树屋的破门旁,“竟然三言两语就让小二把这个好地方让给我们。”
“我是什么人啊……喂,别抢我的位子!”他不让翟菁坐在门边,出声制止,“那里才是你的位子。”
“我坐这里就好了。”瞧见他手指的方向,翟菁摇了摇头,“那是你铺的床,我可不敢夺人之美。”
“你说这个是什么话?”诸葛东风一个闪身,挤到翟菁旁边一屁股坐下,“我诸葛东风岂会让一个脚扭伤外加有一对熊猫眼的朋友坐一夜?传出去的话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又不是像我一样被叫”见不得人“,有什么好怕的?”翟菁依然不改初衷地说,然后用脚踢了踢诸葛东风的背,“走开啦!”
“你还当我是不是朋友?”突然,诸葛东风的声音严肃起来,严肃得让翟菁几乎不敢相信这语气是出自于他。
“你……”她只能傻傻地望着诸葛东风的侧脸,什么话也说下出来。
“如果不当,你今天爱睡哪里就睡哪里,如果你还当我是个朋友,就踏踏实实的给我睡到那里去!”
说完这句话后,诸葛东风挪了挪身子,让出一条可以离开的路给翟菁,然后迳自闭上眼眸。
傻傻地站立在当场,许久、许久之后,翟菁终于挪动脚步。
她朝着铺有诸葛东风外衣的草堆走去,静悄悄地躺下,将脸转向屋墙,再不敢望向他。
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向她说过话!
他总是嘻笑怒骂、总是油腔滑调、总是没个正经,所以她从不知道他正经起来时,竟是如此的严肃、吓人……
远处的人声吵杂,屋内的两个人却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无法入眠的翟菁听到一片树叶被吹响的乐音,似乎是诸葛东风在百无聊赖之际拿来消磨时间用的。
但那乐音很平和、很舒缓,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功用。
而她,就在这舒缓平和的乐声中,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睡……
所以她不曾发现,当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之时,有一双温柔的眼眸,仍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以及她受伤的脚踝……
第八章
翌日天明之时,翟菁在虫鸣鸟叫声中缓缓苏醒。
她只觉得昨夜睡得好沉稳,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似乎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神清气爽,而脚踝好像也不大痛了。
“猪,你可起来啦!”
正当翟菁想起身去打水梳洗时,却听到诸葛东风带看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好像睡得太过头了。”望着诸葛东风低头由树屋门口走入,翟菁抱歉地笑了笑,“我听外头好像没什么人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发生什么事,”诸葛东风耸了耸肩,递给翟菁一个茶杯、一条毛巾,“只是大伙都听说某人解开了谜底,所以又一窝蜂地往目的地狂奔而去了。”
“什么?!”翟菁赶紧接过茶杯与毛巾,迅速地漱口,再擦了擦脸,正准备起身时,突然一愣,抬起头望向一脸狡黠的诸葛东风,“那个某人……该不会就是你吧?我的天……你居然……”
“不愧是我的好酒友啊,一下就明白我干了什么好事!”诸葛东风哈哈大笑,得意得不得了,“这就叫声东击西、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行了、行了!”翟菁想像着那群人猴急地往“目的地”狂奔而去的德行,不禁噗哧一笑,“你真是够缺德的,不过他们为什么会相信你的话?”
“那还不容易!”诸葛东风摊了摊手,“我只不过在清晨之时,蹲在地上一下子喃喃自语,一下子皱眉思索,再不小心大叫一声,然后窃笑地画了半天地图,他们就全跑光了。”
“等一下。”原本一直含笑聆听的翟菁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