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天王山横亘在兰德平原的中央。绵延的群山将中土一分为二,在天王山的北面,北方诸城邦则为苦寒之地,终年处于风雪之中;而天王山之南却四季分明,气候宜人。
天王山靠近马斯大荒原的一段山脉叫做西奈,当地人皆逐水草而居,靠蓄养牛羊与临近城邦居民交换为生,居民生活极为贫苦,而巴德就是这些穷苦人当中不幸的一个。
他天生聋哑,一个人孤零零在山上放羊,他最喜欢一边抽着烟,一边坐在门口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村里的孩子嬉戏打闹从伊文斯回来的老巴德特别高兴,他不像往常一样从城里回到家就喝大麦酒倒头大睡,而是马上去羊圈里挤了一些羊奶。他小心翼翼的拿着木勺,不断地用羊乳来慢慢滴进小孩的嘴里,漂亮的小家伙饿晕了像饿晕了的羔羊,一直闭着眼睛。
这样的努力过了好长一会收到了回报,小孩睁开了眼,洪亮啼哭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活了,巴德兴奋地把他贴在胸口,虽然自己听不到,但他知道,自己不再孤单了,在这个世界上很快就会有个小孩围着他叫他爷爷了。
一晃十七年过去了,西奈山的草换了一茬又一茬,牧羊人也生老病死又换了一代。老巴德虽然现在有点走动不灵便,但他显得比以前更年轻,生活也更好了。周围的邻居都知道,那是因为巴德家有一个宝贝孙子埃尔格拉。
傍晚,埃尔格拉从山上放羊回来,就急不可待的冲进了家里,少年人总是饿得快,因为他闻到了羊肉炖土豆的味道,巴德爷爷做好了饭已经在等他了。埃尔格拉一坐下来就狼吞虎咽,还不停嘟囔着:“好吃,好吃”。
巴德爷爷盯着埃尔格拉少年老成黝黑的脸,宽宽的额头,虽然生活艰苦,但埃尔格拉的身体却异常的坚实,鼓鼓的鼻梁让他看起来有一股不凡的英气。这让巴德不禁想起了十七年前他刚抱回来的样子,那时的他是多么的白皙漂亮,如果他的父母没死,那他肯定是个富家子弟,也许将来是大主教和执政官吧,反正不会继承他的衣钵做牧羊人。虽然巴德老这么想,可他看着埃尔格拉的虎背熊腰,内心的愧疚就少一些,粗茶淡饭最养人,以后他长大了能养更多的羊,找附近最漂亮的姑娘生好多孩子。生活嘛,总是会好起来的,对,人要有希望才行,没有希望的人活的像吃草的羊。
琢磨通了道理,老巴德吧嗒吧嗒抽着烟憧憬了起来。
“哦,吃饱了”,埃尔格拉还意犹未尽,又低下头到碗里舔了舔,这种饭也不是能经常吃的。
埃尔格拉冲着爷爷巴德咧嘴一笑,拍拍肚子,转身走出了家。由于巴德爷爷不能说话,埃尔格拉也习惯地沉默寡言,但祖孙两一个眼神、动作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巴德知道,埃尔格拉又要去罗伊老爷家了。
罗伊是方圆十几里最有知识的人,由于他能写会算,为人极有威信,周围的人都推举他做保民官。他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吃完饭在村公所旁交孩子们认字,他不仅从中得到快乐,而且他始终认为,自己过的比邻居好的多就是因为自己有文化。
在他看来,这要比听大主教布道都有用,每天晚上就有一群小孩子聚在他周围学习写字、算数。时不时罗伊老爷也会给他们讲冈比斯大陆流传的各种传说与中土风俗典故,好让他们多少懂点村子以外的世界。
与那些流口水的小孩子不同,来听罗伊老爷讲课的孩子里埃尔格拉是最大的,虽然他早已能认得绝大部分的字和基本的算数,但他还是一直坚持来听罗伊老爷讲故事。因为他最喜欢听关于圣域英雄的轶事,尤其是黄金战士的丰功伟绩,虽然他听了不下几十遍,但每次罗伊老爷唾沫飞溅讲到精彩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埃尔格拉太向往这样的生活,虽然他可能做一辈子羊倌儿,不能踏入圣域一步,但他心中的梦想之火却从不曾熄灭。
但偶尔也会碰到气馁的时候,那就是罗伊老爷家宝贝孙女维罗尼卡的出现。
维罗妮卡与他同年,看起来已经是个大姑娘。她不漂亮也不白皙,但充满活力的的身体和樱桃一样的嘴老让埃尔格拉觉得不敢多去看她。
维罗妮卡是个很乖觉的姑娘,但这不代表她对谁都一样。
“埃尔格拉,你给我站住,你为什么要跑?你要再跑,以后我叫我爷爷把你赶出去!”维罗尼卡皮笑肉不笑地叉着腰,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嗯,好吧。大小姐您说,今天你又要让我为您做什么?”埃尔格拉也不只一次地这样向她投降,一副老气横秋很上道的样子。
听这话维罗妮卡很受用,她把胸脯一挺,说“明天跟我们去西奈山的生命树采神果,如果你不来,那我就跟我爷爷说你欺负我!”
“原来是这个!”,埃尔格拉缓了一口气,实际他也很想去的。生命树的红果非常神奇,被当地人叫做神果。但那是十分危险的地方,有的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埃尔格拉也跟伙伴们去过一次,但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巴德爷爷知道了还狠狠打了自己一顿。
想到这,埃尔格拉有点犹豫。
维罗妮卡见他踌躇的样子,撅起小嘴说:“我采神果是给我爷爷治咳嗽,不是去玩的。”
“原来是这样。”埃尔格拉心里想爷爷也一直腿脚不好,采到果子给他治治老毛病也不错。
“好吧,我去。”
“这还差不多。”维罗妮卡眨着眼,对着埃尔格拉咪咪笑。
“那我回了,明天在老地方见。”埃尔格拉见状急忙转身就走。
“不行,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啊!”埃尔格拉又紧张了,小声地说。
“背我回家喽,你怎么每次都忘,真是个笨蛋,难怪天天跟小孩子一块学”。
实际上埃尔格拉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越来越脸红她要求做的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