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听得身后单刀破空而至,登时大怒,心想:“阿金这小子不知轻重,要讨好女人,却用刀子扔我。”头也不回,伸出手来,拇指扣着食指对准单刀,在刀身上使劲一弹,那单刀登时断成两截,刀柄“当啷”一声掉在地下,刀尖却冲阿金飞了回来。
这几下动作快如闪电,时间部位拿捏得极是精准,那半截刀身去势却比来势更快更猛,发出“嗤”地一声疾响,朝着阿金面门直直地破空而至。
陈洁呆坐在原地,将他这一手功夫全看在了眼中。她原以为那柄单刀会插到许安野背上,没想到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刀子打断,又有一截向自己这边飞了回来,惊怕之下“啊”地尖叫起来。
阿金见那刀子来势比去势更急,连忙伸手推开陈洁,抓起边上的藤牌一挡,缩起头、闭着眼躲在藤牌后面,老半响却听不到刀子刺在牌上的声音,挪开藤牌一看,许安野正笑眯眯地站在眼前,手上抓着那半截刀尖,说:“你想杀了我么?又叫谁陪你去上海比赛?”
原来许安野听到陈洁一声惊叫,才想起阿金边上还有一个不懂武功的旁人,立即回身追来,身法比那破空而至的刀尖还快,一伸手已抓住刀子,却没有刺到藤牌上。
许安野将半截刀尖扔在地下,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会死人的。”扭头出门去了。阿金被藤牌挡着,没看到是怎么回事,伸手挠头,自言自语道:“我看着刀子飞过来的,怎么回到师叔手上去了?”
那陈洁却是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刀尖向她飞来时她吓得大声尖叫,眼睛却没闭上,只觉得眼前一花,许安野又回到面前来了,一伸手就抓住刀子,那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她摇了摇头,捡起刀尖仔细察看,只见断口处平平整整,就像是用铁钳夹断的一样,又走过去捡起另外一截刀柄,断口也是一般模样,只是那一截上却有一处凹痕,正是被许安野弹指击中的地方。
陈洁这下对许安野的武功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阿金,你师叔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不自己参加比赛?”
阿金早就知道那把单刀不会刺中许安野,这时想让心上人观看上乘武功的心愿达成,又为许安野的功夫感到得意,摇头晃脑地说:“我师叔说过了,他不参加这种比赛的,我猜他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你想一想,他的武功这样高,好比是二十岁的成年人,怎么能和三岁的小孩子打架,这种比赛他没兴趣的。”他这说法却是有些故弄玄虚,在心上人卖弄的意思了。许安野不愿参加比赛,并非自作清高,更多的是不想抛头露面,好在暗中探访杀害师父的凶手罢了。
总决赛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林超的父亲早就安排打点好了一切事宜,火车票也是提前订下了。刘长胜安排好武馆的事情,带着众人直赴上海而去。
许安野和阿金一个包厢。阿金这几日来练习得更加勤奋,陈洁又天天到武馆来看他练功,虽说不一定就是对他有意,可是能够日日与她相处,阿金也是心满意足,有佳人在一旁观看,练起功来更是不分昼夜,必尽全力,连日劳累,这时睡得正香。
他不是不懂情事的少男一类,只不过他向来接触的女人都不是良家女子,想要哪个女子的时候,施展武力炫耀一下,那些小太妹便自动投怀送抱,从来也没有过正正经经地追求女生的经验,林超教他送花写诗什么的,他既是不会写诗,也不敢依法而行送花表白,心想人家是正牌大学生出来的,又是记者身份,自己不过是一介武夫,混混头子,心中有些自惭形秽,怕人家要是拒绝,一定是大失脸面,反而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时正做着春梦,梦到自己得了冠军,陈洁在他脸上亲吻,口中说着梦话道:“陈....陈洁,你真的喜欢我吗?我的奖杯送给你....还有奖金,都给你....”
许安野听他梦中也想着泡妞,心下好笑,过了一会儿自己却想起心上人来,不知邓瑗现在怎样了,昨天发过短信告诉她自己要去上海,她却没有回复。忽地又想到高仲宁也在上海陪她父亲治病,到了那里不知该不该去找她。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娇媚的俏脸,心中一热,就想马上打个电话给她,可是掏出电话来,又想到已和邓瑗定情,实在不该还在想着高仲宁,又将手机缓缓收回口袋,侧身躺下,心中迷迷糊糊地,神思乱走,渐渐睡了过去。
到得上海,离总决赛的时间还有十天。刘长胜先领着阿金去武林大会办公处报了到。那最先组织的几个商家在这个大赛中赚了不少钱,索性将大会办得更加正规,请来国家相关的几个体育主管部门一起参加组织,又包下浦东新区的一座大厦,专门提供给前来参赛的选手和随行人员住宿,食宿全部免费,条件非常不错。阿金因是参赛选手,分得一个单间,许安野与林超同住一个标间。
一切安顿下来,许安野打了个电话给华教授,想和他再见一面。可是他的手机也是变成空号,无法接通。许安野想了想不如打给高仲宁吧,自己只当她是红颜知己,问心无愧,不用躲躲藏藏地。既已给自己找到一个好借口,便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高仲宁本来在电视上就看到阿金是东南赛区的选手,心中正自猜想许安野会不会跟着来上海呢,一听到许安野这时就在上海,不禁娇嗔起来:“你这人怎么神神秘秘地,要来也不说一声,我可以来接你啊,今晚我请你吃饭。”
许安野每次听到她这娇媚入骨的声音,都是心跳加快,这时也不例外,心中一阵猛跳,只说:“我是陪着阿金来的,我给他当教练,不能随便走开....”
高仲宁“嘻嘻”笑道:“那你们可以一起来啊,怕吃穷了我吗?”
许安野心中一算,加上师兄刘长胜和前来观摩学习的傅平,自己一行总共才有五人,便一口答应下来,约好到外滩一家西餐厅见。
阿金和林超听说高仲宁请吃饭,自然是一口答应要去。刘长胜和傅平没有来过江南胜地,上海又是中国第一大都市,也是想出去看看,听说许安野还有朋友在上海,也说要去见见,五个人乘电梯来到楼下,却在大厅遇上陈洁。
陈洁一看五人正要出门,上前问道:“你们要去哪里?我们台里领导说了,要我全程陪着你们呢,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好好吃一顿。”
林超说:“你来迟啦,有人先请我们吃饭了,是安仔的朋友,鼎鼎大名的瑜珈教练高仲宁小姐呢。”
陈洁是体育频道记者,当然是认识高仲宁,以前还专门来请她到广州台做个专访,只是没得到同意,这时听说她是许安野的朋友,大喜过望,说:“真的吗?那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也很想见她呢。”
许安野心中嘀咕,不知道合不合适,阿金见他犹豫,在他耳边说:“带陈记者一起去吧,别说是记者,就说是朋友吧,好吗?”
许安野见他一脸迫切,心中暗笑,嘴里却说:“不行的,高小姐不喜欢和记者见面,等下次我问过她再说吧。”
阿金大急,脑门上沁出汗珠,脖子上的青筋也是突了出来,大声说:“就这么小的事,还要再问什么?不就多一双筷子么?也不会把高小姐吃穷了。不然现在就打个电话去问?师叔,求你了....”
林超看许安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明白他是在耍阿金,马上接口说:“对了,上次见高小姐的时候,她也说过不想和记者打交道的,陈记者还是不要去了。等安仔问过以后再说吧。”
阿金一听林超也是这般口气,生气起来,头脑一热,口没遮挡地说:“林超你这混蛋,也不帮着说说,还答应我追陈洁呢....”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陈洁正在眼前,一张黑脸顿时红得发紫,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
许安野和林超哈哈大笑,刘长胜和傅平也是捂着嘴巴躲到一边,陈洁早就看出来阿金对自己有意,却没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了出来,羞得耳朵也红了起来,顿了顿脚说:“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不去了。”捂着小脸,扭头就走。
林超笑着追到陈洁前面,张开双手拦住她说:“我们和阿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和我们一起去吧。”
陈洁被他们当众戏耍,心中又羞又气,伸手拨开林超说:“不去了,你们都不是好人,就会欺负人家。”
许安野也走了过去,说:“是我不对,别生气吧,你不是想见一见高小姐吗。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陈洁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要帮我和高小姐说说,请她同意让我做个专访,就当是你和我道歉了。”
陈洁虽说同意一起去了,但是坐车时却死活不愿和阿金同车,坐在刘长胜他们一辆的士中。阿金坐在车上,越想越气,伸手在前面坐的林超头上重重打了一记,说:“你这个衰仔,不帮我追人家,还让我出丑,什么意思?”
林超回头怒道:“打这么重,想打死我么?我要不是逼你说出来,陈洁怎么知道你喜欢她?你看她只对我们生气,也没对你发火,又没说不让你追她,这不是有点意思了吗?真是猪头!”
阿金听他说的有些道理,转头问许安野说:“师叔,他说的对吗?”
许安野却对这种追女生的心理没有研究,只是怕阿金再生气,便顺着林超的口气说:“当然是这样了。我看陈洁有点害羞,却也没有拒绝,多半是了,台湾片都是这样演的,我陪我阿妈看过。”
阿金这才转嗔为喜,对林超道歉说明天请他吃饭,林超见他这样轻易就相信了,有些好笑,不过心里也自犯嘀咕:“这样算不算是向陈洁表白了?陈洁能喜欢这个大黑熊么?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讨厌阿金。是了,她那时脸红得要死,却不对阿金发火,俗话说男人笑迷迷,不是好东西,女人脸红红,就是想老公,不错,不错,老子的泡妞功夫天下无敌,这方法一定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