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正高兴,嘻嘻哈哈玩的风生水起,忽的一阵强风迎面扑来,吹的众人身形全都跌跌斜斜的站不稳当,更别提手里的丝线轮子了,洛馥儿手中的线轮子一个不小心的滑手,铮的一声,本来控着七彩凤凰的细线受不住突然而来的力道,断了。
惊呼声中,七彩凤凰没了控制,只是随着风的走势起伏跌宕,但却总也掉不下来,随风逐流断了的丝线竟然似有思想般的缠住了莫月手中牵着雏燕的丝线,两下里争着搅着拽着,莫月急的满头大汗,却是怎么也解不开了。
两个纸鸢都被风的巨大力量吹的上了天,两根线相互搅着,越缠越紧,越绷越紧,直直的成了一条线,现在的情景倒是成了莫月一人放两个纸鸢了。
清平看见了,不仅没着急,反而嘴角坏坏的一翘,有意思的笑了,好整以暇的随手扯过根嫩嫩的小草放到嘴里嚼着,莫月总夸自己功夫好,这次且看她如何一人独放两个纸鸢?
风势很狂,两个纸鸢乘风的力道太大了,莫月身上虽有武功,可总也是个女孩子,兼之年龄又小,身小力微的空有一身巧劲却使不出来,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风跑,摇摇摆摆的脚不沾地,身上飘飘的纱衣凌风欲飞,真是一时间恍若馨宫仙子降落凡间。
莫月厥性子上来了,真跟这风婆婆较开了劲儿,只是不服输的咬着嘴唇使劲的拉着,死命的抵着风势往后拽,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那扶摇九天之上的雏燕。
莫月又气又急,那一腔子的怒火无处可发,只是狠狠的跺脚,忽的想起罪魁祸首骆馥儿。莫月眼里一向只有清平一个主子,那把骆馥儿看在眼里?只是馥儿终究是个郡主身份,莫月不敢造次,只是狠狠的瞅了她一眼。
骆馥儿也是直着双眼,无言可答,慌忙跑过来帮忙解开,可谁知道越帮越忙,两根线竟然死死的纠缠在了一块,宛如生来就如此一般,怎么也解不开,也是得急的通身是汗。
这时候风势一变,大的摇摆的落了下来,小的却飞的更高。
那七彩凤凰一端的断线仍如菟丝草一样牢牢的缠踞在雏燕的线上,另一端已是落在了大树的树梢上,高高的够不得;这雏燕的一段被莫月牢牢的控制着,另一端却是高高的在云端飞着,只能跟着风高高低低的随波逐流,死劲的拉都拉不下来。
牵线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没有头绪,却是再也解不开的。
莫月可急了,气急败坏的跺脚道:“公主,你还笑?这纸鸢快要下不来了!”
洛馥儿闷着头不敢言语,却是眼中眼看就要垂泪了,心里也跟这个理不清的断线一样,搅成了一堆乱麻。要是其他的纸鸢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五公主亲手制的,这……可怎么好?
清平忽然拉过馥儿的手,淡淡的笑道:“馥儿姐姐别着急,不就是个纸鸢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罢,突然伸手拔出馥儿头上的簪子,借着金属的锋利割断了莫月手里扣着雏燕的丝线,同时也亲手割断了那团理不清的乱麻。
莫月脸色突变,大吃一惊道:“公主,你……?”这纸鸢可是公主花了整整两天的功夫熬夜制的啊!上面还有……
清平莞尔一笑,安稳的拍拍莫月:“这可不连我的病根子都带走了?”
莫月一愣,瞥了眼依旧失魂落魄的骆馥儿,突然也点头乖乖的笑道:“公主说的是。”
洛馥儿霍然抬头,对上了清平盈盈而笑的水眸:“你……”
清平却伸手指虚掩在嘴上,调皮的眨眨眼悄声笑道:“嘘,馥儿姐姐,多亏了你,我的病根子才能跟着纸鸢飞走。”
“哈哈,你们倒是好兴致!”皓炫帝爽朗的大笑声随着风飘荡的落到众女的耳朵里,悠闲的迤逦而来,明黄的身影后跟着几个人,隐约的看不清相貌,但衣着鲜明的不像是沉闷庄重的朝服。
除了清平,众女都是吓了一跳,匆忙忙的收起纸鸢,手忙脚乱的整理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