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师妹!”
常言道:遁入空门万事空!然而花无影自始至终均是不能放下凡尘琐事,由此而见,花无影出家为尼只不过是一种不堪承受的压力所致。想当初她遁入空门之时只不过也就二八年华,大厦将倾,试想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儿怎能担当得起如此重担?玲珑山庄的情深意重、力挽狂澜的力不从心,对于一个唤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孩儿而言,她又能做些什么?像其他师姐妹一般散去,还是如另一些师姐妹那样嫁为人妻、相夫教子?
孔杕与花无影相拥而泣,这么些年来的苦楚,独守空山、祈星盼月的凄凉,家破人亡、物是人非的痛楚让两个命运坎坷的女子哭到了一处。小颖珠望着花无影与孔杕哭成一团,怯生生的站在屠金身旁,可怜楚楚的无所适从。
二人哭过之后,孔杕将屠金介绍与花无影认识,花无影一听屠金是师傅收的唯一男弟子,与屠金作礼之后也是不知该说点什么。随后,花无影邀请孔杕与屠金进了草庵,二人进了草庵之内见得草庵简洁得四壁透风,真不知道花无影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阵闲聊之后,二女又因孔芸罗之死痛哭一场,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孔杕对花无影道:“师姐,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只要师妹你回来了,玲珑山庄便会恢复从前的原貌。”
“师姐,你还是搬到庄中去住吧。既然我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你受这等委屈!”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师姐,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的心意我已了解,但你可知我的想法?当初年亲最疼你了,若娘亲泉下有知,见得你如今这副模样,也定会为你担心的。若你执意不肯与我同去,你让我如何向娘亲交代呢?”
孔杕见自己说了许久,花无影均是不肯动摇坚持住在草庵中的念头,只好搬出已故的母亲。孔杕此话一出,花无影顿时眼泪便流了出来,想起当初师傅如何疼爱自己,又想到如今师傅已不在人世,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着师傅的消息,没想到……
终于,花无影答应了孔杕的要求,回到庄中与众人一起居住。这夜,众人先是祭奠了孔芸罗的灵位,之后高高兴兴却又带着悲切的吃了一顿团圆饭。接下来几日,在孔杕等人的收拾打理之下,玲珑山庄一换新颜。
扫去陈年的灰土,打去交织的蛛网,重新换上洁白的窗户纸,烧水洗净桌椅茶几,整个庄园的清扫过程一连持续了三、四日方才告捷,众人在庭院中重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玲珑山庄,微笑浮上脸颊。
待到庄主诸事已毕,花无影提议下山找寻失散在外的姐妹,孔杕更是叮咛她顺其自然,愿来则来、不愿则罢。接着,在贾婆婆的指引之下,孔杕又是找出陈年的地契,与屠金一道下山找乡长、里正说话,收回散失在外的田地,以取田租养庄。待到置换完财物,招来些许庄丁,玲珑山庄中再度有欢声笑语在林间飘荡之时,又是五、六日过去。
这日,屠金与孔杕好不容易得闲,孔杕便引屠金来得一处溪流,坐在林荫之下聊天。出掌家业的孔杕十年一十七岁,诸多事务均是由贾婆婆在一旁提点,但她依旧感到身心疲惫。躺在幽静的溪边草丛中,听着耳边溪水与鸟鸣相应成趣,自娘亲死后便没一日安稳的孔杕竟很快便睡着了。
屠金坐在她的身侧,一双脚泡在冰凉的溪水当中,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呼吸平静的孔杕,心中却是想起当年汉水河畔的一男一女——自己和薛棥!嗟叹之余,屠金猛然间发现自己从没这么近的看过一个女子,当初与薛楤之间的瓜葛,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哎,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溪水淙淙,流势甚缓,竟有不知名的小鱼在屠金的脚边嬉戏。屠金盯着水中相互追逐的小鱼,时而隐于乱石之后,时而躲在屠金双脚之下,甚是自得其乐。
阳光自树丛中照下来,暖暖的,屠金不禁又想起了一直浮现在眼前的那副画面,梦中的画面。他也弄不明白,自己见过那么多东西,为什么那副画总是与自己纠缠不清,以前还尚在梦中见得,到现在竟成了一闭上眼睛它便窜进脑海之中。
这次,屠金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即睁开眼睛,其实他也想看看自己总是看不到的龙头之后隐藏着什么。所以这次,屠金索性闭着眼睛,并排着孔杕躺在小溪边,脑海中顺着那副狰狞的画面往深处延展。
在那些怪物之后,那张狰狞的龙面终于出现,这次屠金看得清楚,在巨龙之前的爪尖之上盘曲着数不清的蛇毒,或许更可以说是整个龙面均是由毒物盘扭在一起构成。最初没看清龙面之前,屠金只感到这张龙面异常狰狞,而此时看得清了,却是感到腹中一阵翻腾,突然一阵剧痛随着那阵翻腾陡然升起,竟是旧疾复发。
不知屠金为何会突发旧疾,这次旧病复发与以往又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龙面上有什么蹊跷,龙面之后又有什么吊诡的情形,屠金这次旧疾复发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蚩尤经上的图画之中藏有什么样的秘密,蚩尤经到底是一部武功秘籍还是藏宝秘图,屠金能不能习得《无妄心经》中的武学,玲珑山庄是否能回复往日的繁华?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