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凉屋里出来,小香正侯在门边。“小姐,敬主子在等呢。”由他引路,唯我来到了琴房。兰萱阁在西院里是除了蕴慧苑最大的院子。当初为了迎娶右丞之子,国丈府大大修改了西院的规格,新建了精致清雅的兰萱阁。而在这兰萱阁里为了给新人闲游解闷,专门修建琴棋书画四房。
“妻主。”见唯我进来,子敬起身将人引到棋桌前。
“子敬,在下棋”唯我看棋盘上黑白交织,但却没有人跟子敬对弈。
“自己打发时间而已。”子敬想收拾残局,伸手去拂棋子。
“不要收,我来陪你下完这局。”抓住男子的葱白细指,唯我打算以自己不太靠谱的棋艺挑战一下。
子敬任唯我拉住手,深邃的眸子含著淡淡一丝笑意,点点头:”妻主可要子敬让子”
“不用,不用。让了就不好玩了。”唯我了解自己瓶里的那点深浅,如若由美人子敬让子还输得一塌糊涂,那还不如只博美人一笑痛快。
两个人入了席,唯我上了塌盘住腿,边仔细看棋盘局势。”子敬你挑哪一方”
“黑。”美人挽了挽宽袖拾起黑子,把占优势的白子让给唯我。
“嗯,好!”唯我知道男人贴心,完全不计较被子敬小看,本来她就棋艺不精,逞强岂不可笑。举手落子,两个人全神贯注於棋局,唯我本以为自己撑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子敬隐蔽的谦让让终局前得以享受激杀博奕之趣。
“输了,输了。”看子敬笑吟吟地从棋盘上一颗颗收起被围剿的白子,唯我哀鸣。
“妻主一直不喜欢弄棋,黑白剿杀之技并不是妻主心之所向。”
“子敬真会安慰人。棋艺不精都被你夸成不爱权谋。不过,这话倒是深得我心。”绕过棋盘唯我侧倚在子敬身上嘻皮笑脸,”子敬今天有事要说吧,刚才下棋打断了你,子敬现在说说。”
放下棋盘和棋子留给小香收拾,子敬转身抱住赖在怀里的唯我。”妻主最近在忙些什麽每天早出晚归,要不就是闷在沙金堂和长随在一起。不怕冷落了新郎君吗”
“怎麽你们都知道了”本以为自己搞的隐秘,结果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子敬洞悉一切的眼眸幽幽一晃,笑而不答。
“其实也没什麽事。前几天游湖时见到公婆,说我应该找点事情做不该这样游手好闲只知道饮酒作乐。我也想啊,自己好歹也是个成年女子,不能只依靠母亲过活。所以,我就试著做做生意,目前来看还是很有意思的呢。”
“原来是这样。前几日我去给家主和主父爹爹请安。母亲询问我,我却答不上来。妻主搞得神秘,母亲有些担心。”和子敬相比,唯我这个女儿不算纯孝,请安之类的事,子敬总是比她勤快。中院里有什麽事唯我在子敬这里打听就一定没有问不到的事。而每次去看自己恩爱的爹娘,两人也是子敬这里好,子敬那里好的挂在嘴边。“嗯,我不是有意瞒著,事情现在还不成气候,本来打算等事业有了成就再向你们炫耀,没想到反而让你们担忧。”
穿越过来的这段日子,新爹娘对她的要求是百依百顺。修潇湘馆,照顾梅凉这些事,许震风虽然暗示过要她不要张扬,但没有苛责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著她的性子来,宠溺得很。
“妻主初春落水,母亲很是心疼。现在就更关注妻主的心情。主父爹爹心疼妻主,母亲也不再提让妻主参加科举的事。妻主只要过得开心就好,母亲父亲别无所求。”“我知道的。子敬你们不要担心。不要把我总当个孩子看,我明明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们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坐起身,唯我非常认真的抗议。
子敬把人再揽进怀里,忍俊不禁:“只有孩子气的人才会正儿八经的说自己不是孩子吧。就像醉汉总说自己没喝醉一样。”
唯我挣了挣,从子敬怀里爬出来正襟危坐,子敬靠了过去,拉拉唯我的手,“生气了?”
她只抬抬眼,假正经地说:“大人有大量,谁会跟你置气?”
“那就好。”子敬笑意嫣然地站起身向外走。唯我还在席榻上摆样子,看见子敬走了,慌了手脚坐不住了,不顾形象奔下榻拖著鞋,屁颠屁颠的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