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门口向外面喊道:“别装模作样的,门没关。进来不就是了,敲啥敲。”
“嘿嘿……”来人笑着打开了门,进门后又把门关上。这人三十刚出头的年纪,五官倒也端正,乐呵呵的带着一团和气,只是身材有点矮,也就是一米五六的个子,有点像一个半大孩子。
“李建泽,快进屋。”刘同喊道。
李建泽边向屋里走着,边笑着说:“刘同哥,刚才又同嫂子吵吵啥呢?”
刘同坐下递给李建泽一个板凳:“咳!我们能吵吵啥?整天就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烂事。
李建泽坐了下来,说道:“我说刘同哥,你整天大呼小叫的,这是嫂子对你好烧的,烧出毛病来了。咱们隔得这么近,我能经常听到,我看是你的不对。刚才又为了啥?”
“为啥?今年的麦子不是让那狗日的烧了吗?去年的粮吃完了,为了粮食吵架。对了,我跟你说的那事咋样了?”
“我家就我和我爹两人吃饭,今年小麦收成好,再加上政策又好,我留下我们爷俩吃的,能卖给你七百斤。”
刘同高兴地说:“七百斤麦子,再接济着点棒子面,这一年就差不多了。价钱我按市面上给,市面上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行不?”
李建泽微微一笑:“那可不行。”
听到这里,刘同脸色一变,惊讶地问道:“要比市面上高?小李子你这净吓我,你知道这都冬天了,市面上的小麦很少,而且成色也不好,所以我才找你……”
李建泽更笑了:“刘同哥,看你把我想成啥人了?咱们街坊邻居的,我能好意思那样吗?我是说要比市面上便宜两分钱。”
刘同瞪大了眼睛说:“那怎么成,我怎么好让你吃亏呢?”
“咳,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就按我说的就行。”
“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呀?”
“你看,刘同哥你又来这一套了,是不?”
“对,我要给你找媳妇,那才是感谢你呢。”
听到刘同这么一说,李建泽摸着自己的头又笑了:“嘿嘿,像我这样的三等残废,谁能看上我呀?”
刘同一歪头:“哼,你不就是矮点吗?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身体健康,头脑又灵活,别这么不自信,刚三十一,愁啥?城里的一些有学问的人,像工程师啦,什么的,都是三十岁以后才结婚。”
“我家的成份不好,是地主,谁敢嫁给地主家。再说我爹文革的时候受了刺激,整天疯疯癫癫的。”
“人家姑娘嫁的是你,又不是你爹。都改革了,啥地主,富农的,不是都平反了吗?上几年还讲究这个,可现在谁还讲究根正苗红,没有看出身的。”
“哎呀,这辈子我看是要打光棍儿喽,我已经不抱有多大希望了。”
刘同皱起了眉头说道:“咱找不着大姑娘,找个二婚的也行啊。”
李建泽一脸的愁容:“二婚的?像我这条件,人长得矮,爹又疯,没有娘,家里穷,成份又不好,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再说,咱附近也没有二婚的。”
“咋没有?”
“谁?”
“刘长庚的媳妇――柳香啊。”说到这里刘同怕媳妇李秀娥听到后面的话,便起身把里屋房门关上了,然后又坐下说:“建泽,你说――柳香是不是咱村里的小媳妇中最俊的一个?”
李建泽的心跳得厉害,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说:“是呀,人家刘长庚弟兄仨娶的媳妇长得都挺好。”
“什么呀?就数柳香长得最好,老二家的简直是一个喝人血的妖精,老三家的就像架上的嫩黄瓜,浑身净刺,毛病很多,我看就数柳香好。”
李建泽说:“好,我看也是好,好也没有用,人家早嫁给王麻子了。”
刘同生气地说:“咳,他奶奶的,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李建泽笑了:“人家嫁给王麻子你生的哪门子气?我知道了,那次你办的那门子好事……”
刘同一听李建泽说到这里,慌忙摆手示意李建泽不要往下说了,然后又指指里屋。李建泽明白了,他这是怕他媳妇听见。
刘同说:“这事你也知道?”
“在三里屯,除了嫂子,谁不知道?劝赌不劝嫖,刘同哥,我不能说你啥,只是以后要对嫂子好点,别成天这样吵,还有孩子呢。”
“哎呀,这事你嫂子好像知道了点,知道就知道,我不怕,我谁也不怕。”
李建泽附和着:“是啊,是啊。”
刘同说:“要是柳香嫁给你,都比嫁给王麻子强。”
李建泽低着头说:“咱没那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