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在路上,她却百味涌上心头,正巧她这悲痛、气愤的样子就给张进看到。张进听她带着哭腔用悲愤的声音讲完这些事,他当初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关于别的,也许他能助一臂之力,关于爱情,他只能表示无奈,就象对自己的爱情表示无奈一样。
“或许这只是他一时冲所说的,可能现在他就后悔了呢。好在你聪明当没听到,给了他一个下台阶。”张进只能这样安慰她。
“也许他对我的感情真的没了。”古惠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和感受象对知心朋友那样对张进全盘托出,她认为他是个信得过的人。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让他去吧。也许新一份感情正在等着你呢。有一句话说爱情象头发,剪了可以再长。”张进认为他今天碰见古惠,不一定就是一种缘份。
“不,你是口腔科的,应该很明白,爱情就象牙齿,拨了再镶都不会是原样的了。”
“但有些牙齿烂得太厉害无法补了,又老是痛的话,就必须拨掉。”头发和牙齿都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些失去却是无关痛痒的,但古惠认为爱情也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象心脏,是生命的象征,爱情没了,就如心没了。
但张进却说它象坏得不能再补要拨掉的牙齿。
“你是指我的爱情已千疮百孔了吗?”古惠用自语般的声音问。
“不,是乏指。”他笑着说,她伤心得要死,他竟然在笑!古惠忿忿地瞪着他。突然感受到脚上有些痒,她用手一摸,看见一只蚊子从眼前飞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进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便看到他用两个手指挟住了那只蚊子,就象用筷子挟菜一样,并听到他说:“你这该死的蚊子,咬谁我都不管,但你竟敢咬古惠小姐!”
古惠瞪大眼睛看着张进,她还在惊奇世上怎么有这么一种本领,一种这样捉蚊子的本领!
“这是我被关在拘留所时学到的。”张进对古惠解释说。古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被拘留所关过?!
“那是在读大学时的事了。关在里面蚊子可多了,总是不打招呼便来骚扰我,这使我非常厌烦,也是那时我就学会了这样捉蚊子。”张进继续解释道,但古惠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进拘留所的。
“说来话来,如果你有兴趣,以后再说给你听吧。”张进说。
古惠没有太大的兴趣,她的心不在这里,不过她已恢复了平静,平静下来,她首先想到自己要做点什么,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无论怎样,她要想法拯救她那可能会破碎的爱情。
古惠特意绕到苏小灿的住宅小区,希望能碰见她,当然这一次她不会象上次那么冲动的,希望最好是能远点距离悄悄地观察她一会。以前她从没发觉苏小灿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迷人的魅力。但她来得迟了点,苏小灿刚刚走进去。
苏小灿正在上楼,楼上象有几十只鸭子叫,那是张嫂在说话。苏小灿以前没觉得张嫂说话有多难听,但自从上次古惠来闹过之后,她对这个邻居就相当的反感,对于反感的人,有时就会什么都看不顺眼。她听见张嫂用鸭叫般的声音说:“是啊,他爸爸还要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现在身材变样了,再好的衣服穿得可能都没以前好看了。”声音里有明显的得意与炫耀,可能是谁在说她的衣服穿得好看吧。
什么身材变不变样!她一直就是这个鸟样,好象她以前有多漂亮似的!苏小灿心想。接着听到一个脚步声远去,一个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近的是张嫂的脚步声,苏小灿听得出来,只有她才会走得一重一轻象三脚猫,果然在楼梯拐角,她就见到张嫂,她不情愿见到张嫂,如果会魔术,她会让张嫂看不见她。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面对张嫂,她连以前装装样子的笑脸都难以做出来了。
“回来啦!”张嫂一见苏小灿就象迎客似的,热情程度比平时对苏小灿高几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苏小灿心想。她点点头平淡地应了声,不知道这个情愿看不见的邻居又要耍什么花样呢,那笑眯眯的脸虚假的十足地象个古代媒人婆。果然,张嫂停住下楼的脚步,然后凑近苏小灿问:
“那个昨天送你回来的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帅哟,看起来对你也很好,对了,我觉得他很面熟。不是住在附近的吧?”
“那只是我的朋友。”苏小灿无意跟她扯谈,也不想问她是怎么看见的。
“哇,你有一个那么有钱的朋友!”张嫂大声说,苏小灿觉得张嫂有些夸张,难道她有个有钱的朋友是件很奇怪的事吗?哦,对了,有一件事才奇怪,张嫂怎么知道杨传军有钱?他的钱又没挂在身上!
“他那辆车很名贵吧?我看过豆豆舅舅有一辆这样的车。”张嫂说。豆豆是小区一个邻居小孩,跟朵朵差不多大,听说他舅舅是个大款,大到什么程度苏小灿不知道,反正别人都比她有钱,在她面前都是大款,所以她从不关心谁的钱比她多更多。不过张嫂的话倒让她明白为什么男人对开什么车这么在意,原来车子就是身份的标志,就象杨传军,开着这辆保时捷,连不认识他的张嫂都知道他有钱。
苏小灿回到家,妈妈说何东力来过,他提的水果还放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