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灿在拨阿珊的电话,传来说关机的声音,她可能又换手机号码了。阿珊总是换手机号码,苏小灿还来不及记下这个,她可能又换另一个了,象她换工作一样。不!更象她换男朋友,苏小灿算一下,阿珊大概每换一个男朋友就换一个手机号码,从她换手机号码来看,估计她又换了一个男朋友。阿珊总是很投入地去爱,每一次结束都说不会再爱别人了,不久又开始新的恋情,又象初恋般投入,也说就爱这个,不会再爱别人了。但苏小灿知道她又会结束,还会开始。托苏小灿为阿珊找工的小学同学同时也托咐她照顾阿珊,但苏小灿怎么照顾她呢,开心时阿珊眼中只有男友,伤心时需要的也不是苏小灿,现在不知道阿珊处于开心还是伤心时刻,反正找不着她,同学转侧交到苏小灿手里,还要转交给阿珊的东西还没法交出去。
不过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管阿珊的事,她天天都和杨传军出去疯玩,蹦迪蹦极蹦床什么的都玩,少女时期她都没这么疯狂过。玩什么杨传军都象个英雄一样在身边保护着她,她只需象个开心的天使,那感觉真好!
跟杨传军在一起开心的事多不胜举,最开心的就是用钱不用计较,想吃什么不怕路途远也不怕花钱多,想玩什么也只需吭一声,杨传军自会安排好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玩,连朵朵都不再总说她班上的哪个小朋友又去了迪士尼乐园或别的地方,因为近来杨传军带她将儿童乐园玩个遍了,还有妈妈也不再对日本或法国食品感到陌生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处,这就是跟着杨传军的好处。只那么一阵子,苏小灿就适应了过花花世界里的日子,而且如果现在让她回到以前的日子去,她可能会觉得清淡无味了。
苏小灿没有再去想找工的事了,找什么工呢?钱,杨传军有,反正什么都是他买单,房子也有了,很快就可以装修好了,所以她现在不用想找工的事了。
杨传军计划过两天带她到澳门去赌博,但要去几天,苏小灿说要先请好假。
杨传军说不用请假了,直接辞工。
苏小灿犹豫着,因为对未来的日子,她心里没有一个底,就象对杨传军有多少钱,她心里根本没有一个数。而且现在两处上班时她都受到格外的尊重,老总不再象当初给她一份工就象给乞丐几个钱似的。现在个个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她,连俱乐部快50岁的扫地阿姨都说原来女人离婚这么好,要不她也跟老公闹一闹,看能否跟苏小灿一样再遇上一个好男人。跟着杨传军,好处是不少,但也有令她不开心的。比如说跟他出去参加舞会时,她优美洒脱的舞姿让人赞叹,杨传军心里也得意。当有人请她跳舞时,他总是大方相让,仿佛没看到对方有些色迷色迷的目光,然后他会跟别人的情妇跳舞。这些总让苏小灿心里不爽,她有些搞不懂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他正正经经的女朋友呢?还是也同那些男人带来的女人一样,只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情妇而已?她曾对自己说下次不再跟他参加舞会,但每次都不可拒绝。他说喜欢看别人欣赏她的舞姿,喜欢别人争着请他女朋友跳舞,那也是值得他炫耀的。
“我不是舞女。”苏小灿说。杨传军听了哈哈笑,说:“谁舍得让你去做舞女?但女人就是要有人看,有人欣赏,没人看的女人有多失败。”
苏小灿没有反驳,但她总觉得杨传军的话有些不对劲,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是把女人当花瓶吗?或者只是把苏小灿当花瓶?而且她够格当花瓶吗?花儿可是都会枯萎的。他爱她的什么?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吸引他打动他的,那些东西不会象花儿那样枯萎,不会象彩虹那般稍纵即逝。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听从了杨传军的话,辞了工,然后去澳门。
他们去了澳门最大的赌场――葡京赌场。
“如果赢了钱,我们就……。”走在赌场门口,苏小灿说。
“就什么?”
就什么?苏小灿也想不起她还要很多钱来做什么,杨传军已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我们就将它买下来。”看着气派的赌场大门,他们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说。
可是进安检门时,看到工作人员那么严肃检查的架势,苏小灿不由得紧张起来,仿佛将要到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事实上从这里进去,确实会给人一个未知的未来,有人在一个钟内发大财,更有人在一个钟内倾家荡产。
苏小灿紧紧地抓住杨的手臂,她有些害怕。
“不用紧张,就象逛商场一样。”杨传军说。他已不是第一次来。
有人领他们去换了筹码,100万就换成20个小塑料牌,每个标明5万。
进去赌场,冷气和很浓的烟味同时袭来,但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吵杂。
他们手中的筹码时多时少。
每一回押注时,苏小灿都紧张得握紧拳头,同时带着不可名状的兴奋与刺激。但每当工作人员将筹码用炒菜般的铲子铲过去时,她都要跺脚,不是心疼钱,她甚至不觉得那就是10万20万,只是觉得赢钱会更刺激些。跟着杨传军她已习惯了一掷千金,学会了不心疼钱。
来时他们就决定赌完那笔钱的。当只剩一个筹码时,杨传军说不押了,干脆留下,作个纪念。苏小灿将这个怎么看都不值5万却又实实在在是5万块的塑料牌带了回来,随手放在一个抽屉里。
从澳门回来,妈妈说阿梅来找过。去到阿梅家,她正忙着钉钮扣。
阿梅从小厂里领了很多衣服来帮人钉钮扣以补贴家用,一有空便不停地做,一个月能挣到几百块钱,只是家比以前更乱了,小孩身上也看起来更脏了,当然没有付出怎么可能有收获呢?不过她一个月挣得那几百块钱不是她的收获,给医院了,也就是说她一个月为医院挣了几百块钱。因为上个星期虫虫咳嗽,由于忙着钉钮扣,没在意他的咳嗽,拖了几天就严重了,去小门诊吊了几天水,花了她白天黑夜不停地钉钮扣挣得钱。他老公怨她为了钉那破钮扣没照看好小孩,阿梅却说小孩要生病那是没办法的,如果她不钉钮扣小孩也可能会咳嗽,也可能会要打吊针,那样还少了几百块为小孩打吊针的钱。阿梅和她老公,分不清谁说的对或错,不过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甚至是大事,都难分清怎么做才对或错。
苏小灿看到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帮阿梅钉钮扣,苏小灿疑惑了,难道阿梅做上瘾,还请了小工吗?阿梅说那是她表妹,刚从家里出来打工的,问苏小灿能不能帮个忙。什么叫能不能呢?谁的忙不能帮,阿梅的事是一定要尽力而为。
找谁帮呢?当然是杨传军,无论如何得让他帮这个忙,尽管她不大喜欢让求他做什么,怕他误会她是看上他别的东西,但这个忙是非帮不可的。“有仇不报非君子”,苏小灿不是个喜欢寻仇的人,但她认为有恩不报却是不地道的。
苏小灿当着阿梅拨了杨传军的电话,说了这事,杨传军说没问题,不过现在忙,迟些给她明确的答复,这事算是搞掂了。阿梅特羡慕苏小灿,说她命真好,钓到一个这么好的金龟婿。苏小灿嘴里说哪里哪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杨传军的好真的说不完,他让她见识了什么叫爱,什么叫生活。
杨传军正从一个五金店里出来正要上车,他感觉背后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一个妇女正在对他哈哈笑。她这算是和他打招呼吧,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多少有些让人难受,何况他并不认识她。哦,不对,这妇女他见过的,在哪里见过?
“不记得了吧?我是苏小灿的邻居。”那妇女说。噢,是的,想起来了,有几次他去苏小灿家出门时,这妇女都打开门跟他打招呼。杨传军的脸上马上露出笑容,与苏小灿有关的人,他敢不敬重?
她就是张嫂。张嫂要到派出所办个证件,杨传军问要不要送她。
“那当然好,只是麻烦你啦。”张嫂边说边开车门上车,仿佛坐公交车不快点上,车就会开走似的。
张嫂早已从苏小灿妈妈那里知道了杨传军的身份。
一上车,她就说自己与苏小灿是多么好的邻居,一点一滴能证明这种关系的事都说了,比如朵朵跟她儿子飞飞一起玩什么的,连她给了朵朵一个棒棒糖都说了。如果苏小灿在,可能会提醒她还漏了好多没说,比如要朵朵赔玩具,比如跟别人说她是狐狸精,还担心自己的老公被这个邻居迷惑。张嫂的老公,如果世上只剩他是最后一个男人,苏小灿也不会看上他那猫样的。不过这话别让他听见,那对张嫂憨厚的老公是一种不恭敬。如果张嫂也有一点她老公的憨厚,就会变得可爱很多。
对于一个自己向来不喜欢也看不起且总提防着怕抢了自己老公的邻居,张嫂竟突然说的与对方有多么的深情厚谊,说知道苏小灿很快要搬走有多么的难过,连杨传军都被她的话感动,觉得没同时也送张嫂一套房子让她继续做苏小灿的邻居是一个遗憾。
杨传军给张嫂留下电话,叫她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会尽量帮忙,以感谢她一直以来对苏小灿的照顾。
还没过一天,就在当天晚上,张嫂就给杨传军打了电话,问他能否帮忙安排她侄子一个职位,杨传军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心想张嫂求人还真是快速的。
当然要快,张嫂怕这些关系不快点用就会象电影票一样过期作废的。她担心他和苏小灿的关系不知能维持多久,一旦他们分手,也就没戏了。
说真的,张嫂从来没想过杨传军和苏小灿的关系会长久。尽管在杨传军面前对苏小灿很恭敬,对她大加赞美,而其实在张嫂眼中,苏小灿不过是个小三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