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后对杨传军的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阿飞,心里在冷笑着,同时也在盘算着,何时才是他再超过杨传军,再现他读书时威风的时候。
阿飞有一个不管谁看了都会说很幸福的家,阿飞也曾觉得很幸福,特别是儿子刚出生时。儿子出生时他在外地,家人打电话给他,且告诉他儿子长得象他,他激动地马上往家里赶,路上偏偏塞车,他激动得无法象大家一样平静地等开车。看到路边有卖李子的,只好买李子吃以便让自己平静一会。他买了一斤吃完,看车还没法开,又买了一斤吃。他本不吃酸的,不知不觉地吃了几斤下去,以至于后来几天舌头粗的无法正常说话。但是随着儿子日趋长大,他激动的心情也早已平复,也日趋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少了些什么,听到别人说儿子象极他时,阿飞不是高兴,且是有些许厌恶,因为他总觉得儿子的长相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仔细琢磨后他终于发现原来是儿子的眼睛长得不好看,两只眼长得太近了,好象拼命要往鼻梁上挤似的,说不出象猫眼还是象老鼠眼。儿子就是他的镜子,他终于发觉自己没有杨传军这么帅,而在校时他一直觉得自己哪方面都强过杨传军,当然也是比他帅,现在终于由儿子告诉了他事实不是这样的。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同时也意识到生活中少了什么啦,是杨传军夺走了他最大的快乐。
阿飞约见了刘欣蓉,他早已知道她是钟情于杨传军的,他也知道刘欣蓉是个怎样的女人,当她明白无法得到爱情的回报时,会怎么样呢?
阿飞向刘欣蓉提出他们两人来合伙开一间酒店,当然阿飞不能出面经营,否则他会被开除公职的,他想好了由他内弟出面,刘欣蓉来负责客源。这个办法很多,可以一步一步来,比如她可以不动声色地爆些杨传军酒店不利于顾客不为人知的内幕,将他酒店的老顾客渐渐地拉走。
刘欣蓉没想过要去害杨传军。她不是天生的坏人,损人不利己的事她是不干的,但这次损人却能利己,这事并不是完全没的考虑的,不过她不相信阿飞能凑到开酒店的本钱。
“凑齐资金再说吧。”刘欣蓉说。
资金的事阿飞早已盘算过了。他并不想搞象杨传军这么大规模的,但档处一定得上去。利用职务之便,他可以减少很多成本,作为合伙人,刘欣蓉也得出一部分钱,加上自己的存款,再同杨传军借一笔钱,或让他作担保向银行借,当然先不要告诉他是开酒店,出于交情,杨传军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来,阿飞凑到钱时,杨传军的运转资金就会少些,有困境时就难以支撑。还不够钱的话,他还会再冒一些险,从并不经他手的公款上去想办法。
管你杨传军在商场上打滚多久,还是要输的,如果我跟你一起做生意,保准比你强。阿飞想着,他向来认为自己聪明过杨传军。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古惠,到现在她还是他心中的神。他想让她看到,他一直都比杨传军优秀,杨传军不过是个传说。
杨传军对古惠来说,确实只是个传说,不过这个传说似乎没有结局,或者说只是个伤感的结局。
公园里坐着一大堆的老人,从那里走过的古惠看着一张张满是皱纹的脸,她想这些阿婆们也许漂亮迷人过,但现在已没了一点动人之处。她们有些粗鲁地指手划脚,口沫横飞,有些交头接耳似乎在背后说别人什么。不过也有几个看起来让人觉得舒服的,不是因为长相,是气质。人老了,再好的容颜都会逝去,但人的气质却可能会随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好。古惠想自己老了会是个什么样子?老了陪伴自己的会是谁?
不知为什么张进这几天比较少找她了。他一直对她都很好,在她不开心时总是想尽办法逗她笑,让她在一段伤心的日子里不会孤独,渐渐地她对他产生了一些依赖,她也开始关注起他来。记得他上次说过进拘留所,于是古惠想知道他为什么进去。他是这样回答的:
“那时我喜欢一个女孩,确切地说是疯狂地爱上一个女孩。为了维护和她所谓的爱情,我和人在校外打了一架,打得鼻青脸肿,打得进了拘留所,还被学校记了个大过。当时我并不后悔,为她什么都值得,只希望能感动她。但后来她的话传到我耳朵,她说我傻冒,当然傻冒的人是不值得她留恋的。再后来我找工作时,那个记大过的印章让我吃尽了苦,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付出的,只有我自己承受,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从来不会认为这些和她有关系,在她看来,她和我从来就没有关系。”
古惠为张进曾那么深地爱过一个女孩而心里不舒服,难道是自己在意他了吗?古惠想。她已不再那么刻意去打听杨传军和苏小灿的事了,这是否意味着她已走过来了呢?跟张进在一起,她没有象跟杨传军一起时的那种紧张感,比较轻松随意,事业上也不再为了比翼双飞而那么拼命地要往上爬。可是他这几天在忙什么呢?他不找她,她突然发觉心里有些空空的,有些惦记。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很快地来了,也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苏小灿已搬到杨传军给她买的新房去住了。
古惠听到这消息时愣了,她还是有些嫉妒。
“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大声对张进说,他从来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他们,怎么今天突然要提起他们呢?
“看来你还放不下。”张进叹气说。
古惠没出声,她没告诉他,她其实已差不多放下了,只是还有那么一点嫉妒,她嫉妒到苏小灿竟这么轻易地得到所有。
苏小灿搬到新房去住,当她把老屋的钥匙给回何东力时,她看到他的眼睛红了,她忙转身走开,但每每回家都会不自觉地往老屋方向走去。
搬到新房后,妈妈回县城的哥哥家去了,她始终放心不下老头子。
在回县城之前,妈妈又提起名份的事,苏小灿说她会解决的。
杨传军把他的一些衣物放在苏小灿新房里,而其实苏小灿住在新房里的时候并不多,她多数时候是在杨传军家里,出去时,朵朵由他家的保姆看管。有时,他们会一起带朵朵出去散步,就象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天,杨传军一手牵着朵朵,一手提着大袋小袋从商场出来,朵朵指着商场门口搞传销活动的地方那里在卖老鼠药蟑螂药的。杨传军说哪里有卖老鼠药蟑螂药的。苏小灿捂着嘴偷笑,她知道朵朵是跟她去买菜时常看到菜场门口有拿着喇叭叫卖老鼠药蟑螂药的,所以一看到拿着喇叭叫的她就说是卖老鼠药蟑螂药的。苏小灿正要用刚捂嘴偷笑的手去搭杨传军的手臂,听到有人叫她“灿姐”,没见到人她也知道是阿珊。阿珊逗了一会朵朵,便叫苏小灿到一边要说悄悄话。莫不是又要告诉我她爱上一个极品男了吧?苏小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