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将头埋在他怀里,继而又抬了头,恼道:“你才不是东西。”
他笑,我也笑,他的指尖包裹住我的指尖,他的蓝眸锁住我的茶眸,幸福才刚开始。
*
到了普罗旺斯,他没有带我去酒店放行李,而是不知从哪里弄来辆车开去了郊外。
我狐疑地看着他开着,视线越来越宽阔,终于在一栋小洋楼面前停下,我下车,看着漫山遍野的薰衣草顿时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下来,替我拉了拉衣服:“走吧,你喜欢我们一会儿来看。”
九个月的身子已是非常臃肿,比寻常人大了一倍的肚子让我很不好走,只能让他搂着,慢慢地挪动。
那户人家充满艺术气息的大门外也种植了不少的薰衣草,入了秋的天,风刮来,阵阵花香窜入鼻孔,我忍不住吸了一口,立马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似乎知道有人要来,古来的大门打开着,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悸动感,重重摁了下身边人的手,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屋子里隐约传出两个熟悉的声音,似在争执。
“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有谁要来?”
“一个我们都很熟的人。”
男人似乎觉得很好笑:“我跟你还有熟的人?啊!许沁羽,你搞谋杀啊!”
女人轻笑:“不是谋杀,偶尔受点刺激对你的腿有好处。”
嬴锦廷突然轻咳一声,一身紧身线衫的女子率先转过身来,明艳的脸庞看到我们时似乎并不惊讶:“小絮,好久不见。”
拄着拐杖的男人僵了身体,半晌,在我眼泪滑下来的时候,那张写满错愕的脸才跌入眼底。
“小……小令。”我哽咽出声,他瘦了,皮肤也有点暗了,不似以前那么白,头发似乎留的比以前长,乌黑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亮。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拐杖上,胸口突然变得很闷,他受伤了,什么时候,严不严重?
“你们好好聊,我去给你们泡茶,boss,帮个忙。”许沁羽对我眨眨眼,跟着嬴锦廷离开。
“小令,你好不好?”我走过去,他突然变了眸子,喝道:“别动!”
我傻住在原地,他是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柳棉絮?”
“嗯,我是,是你的姐姐柳棉絮。”
“你站着别动。”他说着,拄着拐杖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没死?”
“没有,没有,我没死。”我又哭又笑地摇头,把眼泪都甩在那双丢了拐杖抓了我双肩的手上,“你的腿,怎么会这样?”
他没回答我,目光死死盯着我,就要钉死在我脸上:“你真的还活着?”
我重重点头,激动地出不了声,他想来抱我,可是隔着大的离谱的肚子只能干瞪眼:“你塞了什么东西在里面,这么鼓。”
我被他惹得破涕而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个样子,气死我不偿命。
“你怎么还活着。”他一手搭在我肩上,一手摸了摸鼻子,看到我突然僵住的脸又开口,“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扶着他到一边坐下,他递过来一张纸,别扭道:“把眼泪擦了,整了个那么难看的脸还好意思哭,真丑。”
“臭小子你说什么,再丑也有人喜欢。”
他把视线往厨房一抛:“嬴锦廷?你的孩子是他的?”
“柳棉令!”我气得想掐死他。
他掏掏耳朵,皱起眉头:“别叫那么大声,闹挺,他喂你吃什么了,怎么能把肚子吃得那么大?”
我抽了下嘴角,果断放弃继续和他纠缠这个话题:“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都说了意外,越老越啰嗦。”
我正欲发作,许沁羽端着煮好的茶水过来,过去踹了他一脚,后者叫了一声,缩了缩那条完好的腿。
“你别介意啊,他就这副德性,自从伤了腿,脾气更坏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向嬴锦廷投去疑惑的目光: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他没答我,自顾自地喝着。
“好累,都说了不要这么早叫我。”柳棉令打了个呵欠让许沁羽扶起身来,“我去睡会儿,你们聊。”
看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走向楼上,我心底有点发酸:“小令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她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个方向瞧了一会儿道:“当年他听说你出事就赶去找你,发生了车祸,是先生要我照顾他的,他醒来后我们就来了法国,我以前在法国住过,在这有套房子,这里的环境好,比较利于他站起来,他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小令的性格你也清楚,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不愿意,小絮,你们真是两姐弟,一个比一个别扭。”
有吗,我看向嬴锦廷,他点了下头,我一个眼神过去,他嘴角刚起的笑就收了回去。
许沁羽一笑,用眼神非礼了下我的肚子:“看来是要在我这里生了。”
“那正好,你可以帮着接生。”嬴锦廷接口。
“我是外科大夫。”她无奈道。
“生不出扣你工资。”
她冲我做了个可怜的表情,我伸手顺势往后给了一拳。
晚饭的时候,许沁羽去楼上叫小令,我被嬴锦廷扶着坐在位置上。
“你们还在?”他下来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姐姐打算在这里生小孩。”许沁羽道,“不,应该是你未来姐夫说的。”
他状似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瞪了过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