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每天轮流做卫生,而且每天都有保安来检查,几千人的厂,每天都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和最差的,优秀的给一个嘉奖有三十元钱,差的自然是罚款.太平一向懒散,做的很不好,宿舍女孩为了宿舍不上最差的榜,常常帮她忙,她有时间就画画找书看,她还在自己墙上贴了一张自己画的画,那天早上又临到太平做值日了,别的女孩有事都早早走了,太平起床晚,竟然忘记是自己值日,就梳洗好上班去了,等到下班回宿舍,大家都坐那里一言不发,地上还有瓜子和大家梳落的头发,太平的被子也没有叠好.而且床上的帘子也不拉上遮挡一下.
最后大家你怪我不应该吃瓜子,我怪你不应该掉那么多头发,后来又一齐说太平被子都不知道叠好.都说:三国,你让我们的宿舍出名了.这下子谁都知道我们有多懒了.
这个宿舍多是十七八岁的姑娘,都很要面子的.
太平也不好意思,她在山中呆久了,懒散习惯了,有时头都不想梳,脸都不想洗,如今倒好,天天起早梳头洗脸刷牙,忙的要命.还要扫地擦玻璃倒垃圾,这不是逼她吗,她天性懒散,不喜欢被约束和管教.唉,好在大家很生气也没有多责备她.谁叫她是三国呢,无论是谁都要给三国几分面子的.
当太平和她的宿舍名字出现在外面嘉奖栏里时,是罗华说的,不光太平不信,她宿舍人都不信,都纷纷跑去看.原来是真的.都非常高兴而又奇怪,宿舍女孩问:那些保安有你老乡吗,太平
太平说:我不认识啊.
都在那里猜测,也猜不透为什么这么脏的地方选成了最优秀.
而太平眼睛落在自己墙上贴的画上,心中一动,猜出了原因.她说了出来,有的相信,有的却不信.
不久有个保安向别人夸太平的画画的好,才证实了人家的确是爱才之心,手下有情,送太平一个大大的礼品,不罚反赏.
厂里要搞活动,让大家报名参加,太平一听,说:我要当主持人.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反对的说:三国,你虽然会说话,可是到底学历不高,到了上边你都害怕了.赞同的说:三国你很聪明,又胆大,还会说话,你可以去试试,说不定主持的很好,会高升的.
最后太平还是有点害怕,这时陈小兵说:三国大姐,你不要去,听说主持人内定了,有厂里领导担任.再说了,那么多女秘书,要她们做什么.
太平听了很惭愧,也就不敢再说去当主持人的事情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凡是刚离开学校的人和读过许多书的人都喜欢太平身上的书卷气.
太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许多的追随者,一回她路过一条流水线,一个大姐对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说:你弄错了.
那个男孩顿时脸红脖子粗,正要大发脾气,太平对他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人家没有说错,你就别生气了.
他抬头看了太平一眼,竟然怒气全消,眼中闪出羞愧的神情,让太平心微微动了一下.孺子可教.她后来发现许多小男孩和她说话都很小心.她有些不知情由.
有一个叫王洪奎的男孩子有空就到太平那里找她说话或者听她说话.对她极为亲近.时间久了,太平猜测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了,他高高帅帅的,相貌算是出众,可是年龄小些.而且也不是太平要的那一种.他喜欢在手腕上带一串珠子,那串珠子发着柔和的光,很漂亮的.但太平觉得男孩子带这个太煞风景,应该是女孩这样打扮才对,熟悉些太平就劝他不要带了,他果真以后不带了.他对太平很崇拜,常说她被埋没了,他中专毕业,也是从远方来这里打工的.太平待他如其他人一样,但慢慢地,太平发现他很好学,太平对他讲到道德经和诗词,他马上去买回这些书.太平在一个女孩子那里看到一本唐诗,一翻竟然是盗版的,有许多的错字,真是误人子弟,问是谁的,说是问王洪奎借的.太平再见到王洪奎时就问他,他说也想读太平读过的那些书,就在近处的书店买回不少书,太平没想到他把自己当成了榜样,就对他说:你学电脑和工商管理不是更好,诗词不过是闲时读读,再说了,就是学,也要买正版的,盗版的错字多,诗词里的错字最要命,一是不好理解,二是说出来要出笑话.
王洪奎竟然毕恭毕敬的听着,太平说完见他还满脸的惶恐,有点像被校长教训的小学生,很有些可怜,她马上不说了,放他走了,她知道被人教训的滋味.
后来听到王洪奎的消息多了,他十九岁,中专毕业就来这里,几年没有回家了,厂里几个女孩追求他,他都不踩,女孩子们都对太平说他傲气.太平对他怜惜起来,她认识的陈小兵罗华刘继陈和其他男孩都只知道谈恋爱,或吃喝玩乐,只有王洪奎不抽烟不喝酒.不交女朋友,又知礼又好学,还很聪明,他会有远大前途的.
一次夜班,组长发了方便面让大家吃,有时是发面包.他坐到太平身边玩,不吃东西,太平劝他吃点东西,他竟然说:只要我说声吃,就会有几个女孩子给我泡好面端来的.
太平很好笑,说:试试.
他笑着说:算了吧,不要戏弄别人了,我不喜欢她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旁边一个女孩说:三国大姐,他说的是真的,那边有两个女孩子特漂亮,对他很好,他都不给人家面子.
过了一会,这个女孩小声对太平说:我好想认他做哥哥,我没哥哥.
太平对王洪奎说:这个小妹想认你做哥哥,你答应吗
他笑着走上前问那个女孩名字,直接叫妹妹.太平见此情景就开玩笑说:认了妹妹,不如再认我做姐姐吧.
他闻言急忙叫:姐姐.
太平忙摆手说:开玩笑,别当真.
可他从此以后就把太平当了姐姐,见到就叫,非常的亲热.开始太平不适应,不答应,时间长了也就默认了.
太平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告诉她说:三国,你喜欢的那个李定贵喜欢另外一个人,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人家还指给太平看.
太平想会会这个女孩,就找她说话,其间提到了李定贵,那个女孩有些愤怒地说:他可不像好人,你最好不要离他太近.
太平奇怪地问:怎么了
她说:他竟然对我说那样的话,让我奶奶知道了非骂死他不可.
太平惊讶地看着她,想了一会,叹了口气,李定贵怎么喜欢一个小女孩啊,她看上去虽然不难看,可是绝对称不上漂亮,而且其他的地方也不出众,也许她就是男人心中的纯洁女孩子啊.不像自己,主动向人示爱.
那女孩也是中专毕业,她对太平似乎很有好感,不停的说她在学校的事情,说她喜欢漫画,还画给太平看,画技拙劣,在太平眼里简直觉得不堪入目,她还当宝贝一样,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似乎一点风雨也没有经受过.
以后她每次见了太平都问候,当太平是朋友.太平都不知道怎么对她才好.明知道自己有些包藏祸心,可她就像个小妹妹,不过太平没法子喜欢她.这样的情敌也真可笑.
太平这时候买了一些漂亮衣服,一套睡衣很漂亮,晚上她穿着下楼去,王洪奎恰好看到了,赞赏地说:姐姐好帅啊!
太平说:应该是漂亮.
他忙说:姐姐本来就漂亮,穿它就更好看了.
太平得意地每天穿着睡衣下楼去.
不过脸上有许多的脓包,五官再好也算不上美丽.
父母又让她回去,听完电话,她一个人跑到厂外面,这时是晚上十点了,她沿着昏暗的小路向前走,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问题,一个常和李定贵在一起的男孩子向太平叫:你小心一点,时间不早了.
太平冲他笑笑,又向前走,心里很冷,夜风吹的她直打哆嗦,不知走了多久,见到有三个男人朝自己走来,还笑着叫:小姐.
太平心里害怕极了,急忙转身朝来路跑回去,披着的长发都飘了起来,太平这才想到,深夜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是很危险的事情,都是父母害的.
她拼命的跑,看到厂门口保安室的灯光她才定下心来,回头一看,那几人没有追来,父母的催逼和刚才受到的惊吓,使她非常想见到李定贵,想找到一点安慰,只要他愿意,太平愿意嫁给他.
人们大都睡了,太平等待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男孩出来,他认识太平,太平请他帮忙叫一下李定贵,他愉快地答应了,一会那人回来有些无奈地说:李定贵说他睡下了.有话明天再说.
太平呆呆地站在那儿,一股悲凉之感涌上心头.苦,只有独自吞咽.
第二天,在车间太平看到李定贵一人站在那里,她笑呵呵地走过去对他说:我哪点配不上你
说这话时,太平只觉得自己满脸的霞光,头上似乎有光芒散发出来,她的心境又提高了许多.
他脸扭到别处轻轻说: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
说完离开了,太平也走开,太平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王洪奎在不远处看着笑,等待太平走近,他礼貌的叫声:姐姐.太平点点头.旁边一个女孩看看太平厂牌,又看看王洪奎厂牌,奇怪地问:你们不是一姓怎么他叫你姐姐太平反问:不是一姓就不能叫姐姐了她知趣地退一边了,王洪奎从口袋里拿出三个桔子塞给太平.桔子虽然不很大,可是非常甜.
太平决定离厂,要走了,太平决定再给李定贵写一封信,大意是她只把他当朋友,接近他觉得很愉快,自己要走了,希望他平安快乐.这一回,她要亲手交给他,信给他之前,太平问他:你对你女朋友有什么要求
他只说了简洁的三个字:跟我走.
太平不语了,他又不是想让自己跟他走.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可惜那个小妹妹是打死也不会跟他走的,他只是美梦一场.再说了,说心里话,太平也羞于和人争男朋友.
太平把信交给他时,清楚地看到他突然一脸笑意,又急忙把脸扭一边去,接过信急忙走开了.他大概以为是太平写给他的情书.
太平提着行李到厂门口保安室要放行条,不料几个保安个个认识太平,怎么都不肯给她放行条,反而好言相劝,一个年轻英俊的保安说:你真傻,自己辛苦挣的钱不要就这样走了,不值得.
一个老保安说:小姑娘,我真佩服你的聪明和胆量,你的意见书就是我亲手交给厂长的,为别人的事情你这么胆大,自己的事情怎么这么胆小,我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厂里,走时厂里不给我退那五十元钱的押金,我找到厂长说:真的不给好,你听着,我不要了.那厂长一听马上付钱,是自己的血汗钱就要讨回来,何况这个月赶货,有一千多呢.
旁边一个保安说:你还有一个嘉奖三十元钱.
太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那个年轻英俊的保安笑着对太平说:你的意见书我能背下来,你竟然说你来这儿是挣嫁衣的.
太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太平被保安大叔的话说动了,就向他请教怎么讨钱,他说:找课长,找厂长,让家里发电报,怎么都可以.
太平问:发电报作什么
他说:说瞎话家里有大事啊.
太平笑起来.就谢了他们回去了,向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发电报.
太平想,自己要回家了,就送一件礼品给小弟弟吧,听说他把自己最爱带的那串珍珠送给了认的小妹妹,自己也应该送他一件礼品.可是应该送他什么东西呢,这是一个不寻常的男孩,应该送不一样的东西.她看自己墙上贴的画,画中的山水很秀丽,美人也很有姿色,就送这张画吧,她兴致勃勃地把画扯下来,下楼去找王洪奎,可是人不在宿舍,她等待了很久,没有等来王洪奎,倒等到了罗华和李定贵一前一后的来了,两人边走边谈,他们的认识是因为太平的原因.
罗华看到太平就说:三国大姐,要这里做什么,等谁
他边说边坏坏的看着李定贵笑.
太平没说话.罗华又问:三国大姐,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太平就把画展开让他看.李定贵一直在旁边没动,他大概也以为太平是找他的,他一见到画连声叫:好,好啊!好啊!他还凑近看画边上的小字.
罗华说:三国大姐,你真行!
太平见李定贵这么喜欢这张画,就改变了主意,不如送给他,以前他总给太平零食吃,不是饼干就是口香糖,现在就送他一副画做纪念吧,马上要分开了.于是太平对李定贵说:这副画,你喜欢我就送你了.
他后退一步轻轻说:我要不起.
太平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堪,问他:是我画的不好对不对
他摇头说:画的很好,可我要不起.
说完把脸扭向一边.
罗华在旁边忍不住对他说:大姐送给你,你就要啊!
他站在一边不动也不语,太平难堪极了,突然想是不是画有问题,这时罗华眼睛盯着画说:大姐另画一副送他他肯定要.
太平记起来了,太粗心大意了,也把别人想的太大度,画边上写着一行毛笔字:梦中人,你在哪里
画画时想到曾经见过的梦中人,说他在天涯海角,如今自己来到了天涯海角,却不知道他在哪,她忍不住画完画在边上写下这几个字.随手写下的几个字,竟然对李定贵造成了伤害.
太平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往事涌上心头,以为走这么远会遇到梦中人,结果只是徒劳,而遇到个李定贵以为可以依靠,他躲的远远的,如今要分别了,送他一件东西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时三人都默默无语,太平定了定神,心中一阵愤恨,几下把那张画撕成碎片,罗华可惜地叫:大姐,别撕啊,多好的画啊!太平不听,撕完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后转身就走.而罗华和李定贵稍稍站了一小会也离去了.
一天晚上下班走出去,遇到弟弟王洪奎的女朋友,当然他是不肯承认人家的.那个女孩叫李欣,每次见了太平就像王洪奎一样亲热的叫大姐.她今天又笑眯眯地叫:大姐.太平哄她说:王洪奎夸你呢.
她脸色不那么好看了,过一会才有些幽怨地说:你弟弟能夸我那真是奇迹.
太平明白了,别人的话是真的,他对女孩子是很漠视的,眼前的李欣看上去不但好看而且充满灵气,真是个美丽的姑娘,正是如花年华,谁会不喜欢她呢.太平替王洪奎可惜.但想到他有志气,不好色,就觉得其实自己不如他.他心里藏着很美好的梦.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些英雄本色.的确不易啊.
太平没走多远,就遇到王洪奎,他买了四元钱的小笼包,看见太平非塞给太平,说厂里吃不到,请她尝尝,太平不要,他自己又去买,买回来了对太平说:你看,我也有了,我可吃不了两份.
太平问他怎么不和李欣好很不错的姑娘.
他非常认真地问:姐姐,你说我现在像什么,漂泊天涯的打工的,自己都没有安身之地,怎么照顾别人,我知道她好,可是现在时机不对,而且我喜欢的女孩也不是她那种的.
太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说:应该有学问,和我一起为将来打拼.反正不是她那样的.她是很漂亮,可这里漂亮的女孩子很多.
太平知道这里美貌的女孩子很多,男人有选择的权利,而且都挑剔的很,如王子选妃那样,有什么办法,谁叫这里阴盛阳衰.造成了这样奇特的现象.
太平开导他指着眼前的大楼说:你看眼前这高楼大厦的,不过几十年就是废墟,人生能有几天,能开心的活就开心的活.
她觉得自己在教他学坏,让他及时行乐.
王洪奎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分手后,她开始吃那些小笼包,她本是吃过饭的,吃的很饱了,可是尝尝小笼包很好吃,就硬是一个一个把它们都吃下去了,撑的不得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吃饭.
等待一个星期也没有电报,打电话问怎么回事,说忘记了,说这两天就去发电报,太平生气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她去找现在的课长,课长说组长不批他也不能批,可组长不批,太平找了个机会,看到厂长站在组长旁边就走过去说:麻烦你给我批辞工书,我家有急事.
现在的组长是个男的,他瞪了太平一眼不说话,太平向前一步继续说:我们都是打工的,何必难为我,论年龄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就帮帮忙,难道这厂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厂长在旁边不言语,组长脸涨红了连声说:我给你批,我给你批.
他气冲冲地来到办公桌前在太平的辞工书上签了名,让太平等着吧.接下来应该是课长签名,太平去找课长希望他签名,太平告诉他组长已经签名了,课长说只要组长把太平的辞工书递上来他就也签名,所以太平就安心等待着他们都批了通知她,她照常上班.
太平现在的工作很麻烦,那是电脑线上的黑白红三种颜色的塑料套子,她和五六个女孩专门修套子的毛边,那是极细致的活计,快不得,慢也不行,非常的费时费心.总是跟不上用,组长开会总是生气,他生气也没有用,还是跟不上用.那简直像绣花一样的活计,试问谁一天能绣许多的花,再说了,大家也是常换工作,不是熟手,也都费心费力的干,半天下去,头也不抬也没能修多少.最后组长一气之下,下班就交待:你们几个不到十一点半不许下班.大家只好挨到十一点半下班,而十二点宿舍的热水和电都要停了,几天下去,大家苦不堪言.向组长反映,他不理不睬的,大家慢慢也没了劲,看着别人下班了,自己还要熬时间,都不愿意好好干,结果套子还是不够用,而大家也被每晚停水停电的事情困扰着,一起商议怎么办,有的人说出厂,有的说要回家,太平说:不如我们找课长反映一下吧.因为组长太利害而且也不当回事.不如找个官大的.大家都同意试试,可是谁也不敢去.最后都让太平去,太平答应了,太平和她们商议了一下应该怎么说,大家说只要让早点下班,就保证每天供应得上套子.大家也是被逼无奈,决心背水一战了.就在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半下班后,太平和其它几个人聚集在课长门口,太平敲开了课长的办公室门,他说:请进.
太平进去,他让太平坐下,然后对着手上拿着的烟问太平:我可不可以抽烟.
太平笑了,想不到他会讲这样的话,用一句古话就是这么礼贤下士.现代话就是尊重别人.太平点点头.他这时才想起来问: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下班
太平把情由说了,并表示希望组长不要再管她们了,只要她们做好当天需要的套子.就可以下班了.
虽然是计时算钱,可是大家都情愿早点下班.
课长想了一会说:你的意见很好,但别人呢,她们怎么想,我要听听她们的意见.
太平站起来出门去叫她们进来,只有一个女孩肯进来,其他的人都躲起来了.
进来的是陈小兵现在的女朋友,才和太平坐到一起工作的.每天下班都很晚,她都没空约会,所以她最着急.她告诉课长每天回去停水停电,没法冲凉洗衣.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她猛的转身出门去了.只留太平一人等待着课长的决定.
课长对太平说:我会安排.
说完他就打电话给保安处要求今晚二点钟以后再停水停电.太平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最后课长向太平保证以后不让组长多管她们,但她们必须保证每天的套子供应及时.不然仍然回到以前的制度上,太平答应了.太平刚要离开,课长却说:等一下.
太平莫名其妙,突然想到意见书的事情,果然,他看看太平说: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不必闹那么大的麻烦.
太平沉默不语,过了一会.
他问:你对现在那些组长怎么看
太平说:不看好.小人得志,仗势欺人.
他笑起来说:别说的那么难听.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太平也笑,过了一会,她撅着嘴说:本来就是.
他吸了口烟吐出来,抬头问太平:厂里缺管理人员,才选的那一批有几个我不满意,你对那些程序熟不熟
太平听出他有提拔她的意思,忙笑着说:我要回家,不会在这里长久的,现在正等你批辞工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