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吴洛其将书包丢在路上,一拳一个,所到之处,简直是比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还要厉害。他并没有表演李小龙的戳鼻子和成龙的前空翻,最多就是一拳,他的两手没有停过,也看不清楚两手的影子在哪哩,总之就是很快,快到我第一滴鼻血都还没滴到地上,战争就结束了。
“快闪!”四大天王之中的矮胖子着被打出两筒鼻血的脸,含糊不清的说道。
“闪个屁!”吴洛其说道,顺手拿起刚刚矮胖子用来示威的铁棍,狠狠的朝着他的脚扫下去。喀的一声,矮胖子的腿骨大概多了一条非天生的裂缝。
“你想……做什么。”那个老大脸色苍白的发抖道。
“你,死人妖。”吴洛其指着四大天王的老大说道。
“什么!”我和四大天王的老大同时说了”什么”。
怪事,我又不是死人妖,我”什么”个什么劲啊!
“你,装死人妖。你,装没胆鬼!”吴洛其向着四大天王的老大和矮胖子说道。
“怎么装?”老大苦着脸问道。
“不知道怎么装,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人妖和没胆鬼?”吴洛其大吼道。
这个世界真的是力量决定一切啊,我想我明天应该去报名学习跆拳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装啊!”那个老大哭了出来,真是有够丢脸的,基本上他现在不用装就已经是没胆鬼了。
“脱衣服!”众人听到吴洛其的大吼就像接到皇帝的圣旨一样。
结果,吴洛其在三个人的衣服上写了”我是死人妖”,另外三个则是”我是没胆鬼”,然后吩咐他们要穿一个星期,只要穿便服,就一定要穿这一件,否则他见一次就打一次。
我就在半昏迷的状态下看完这场奇怪的打斗。
然后,我又昏迷了。
主角昏迷以后通常会有女主角以身相许,但我是一个例外。
眼前熊熊的大火告诉我,我现在又在梦里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居然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面。并不是说我的逻辑能力超人一等,因为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如果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那这个人应该到精神科报到。
问题是,大部分的人在梦里面根本是毫无意识,也可以说根本毫无逻辑概念,所以会因为梦境里面的事物而有七情六欲的变化。
但是我却在梦里面保有相当清醒的意识,真是有够奇怪的了。
人声沸腾,到处是哭爹喊娘的声音。那个相貌威仪的冰棒头正策马站在湖岸边远眺着对岸山林的火海。
“这些人都要死!”我听到冰棒头织田信长恨恨的声音。
我不知道为何,似乎也正坐在马上看着远远的火海,对织田信长这个人我感到相当好奇。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人吗?我有听过吗?为何只在我昏迷的梦里面出现。平常的梦里面,我只看过叶子媚!
“大人,这样火烧圣地,背上万世恶名,你都不在乎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似乎包围在我的身后。嗯,不是,是织田信长的身后。
这时候,一片火海的景象瞬间切换成满天星斗的庭院。一杯酒、,一盏灯、一个人,一个美人。
这个是织田信长的老婆吗?嗯,好漂亮。
“就是因为太多人怕背负万世恶名,所以那些挑起乱事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在山下横行不法,等到制裁力量出现便逃往圣山,利用这些变相的慈悲和陈腐的义理作为安身立命的法宝。”织田信长恨恨的说道。
我可以感到他眼中熊熊的烈火,比起刚刚看到的火海还要大上十倍,他心中澎湃的力量就好象宝刀一样,准备屠龙杀虎,即使下场是玉石俱焚。
“大人,我了解你!”这个美女从后面轻轻的揽住了我的肩膀。咦,又是我?管他的,这种感觉好温暖!
“世人的误解又有何关系,我说过的,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做一个尾张的大傻瓜,便是纵横统一天下。”那个女子轻轻的笑道,慢慢的把头靠在信长的肩上。
“大人火烧圣域,如果要背负万世恶名,记得算我一份喔。”
哇!我大吃一惊!
这种妻子我也想要,这个织田冰棒怎么这么有福气,有一个既漂亮又体贴的老婆。
等等,我现在才五年级,我在发什么花痴啊?
月下树影摇,晚风轻拂佳人面,好一个诗情画意啊!
我突然之间好象坐在屋顶上一样,望着漆黑的夜空和明亮的月光。月亮真的好大好圆,离我好近,好近?好近!
靠!太近了吧。
一个大到机车的月亮迎着我的头砸下来,害我吓得脚一悬空,摔下屋顶。
“啊唷!”我惊醒,睁开双眼。
“你干嘛跑去打架?”妈妈生气的瞪着我。
“不是我打架,是人家打我!”我无奈的说道。
“你爸爸每天工作到这么晚,我身体又不好,你难道都不会自爱吗?”妈妈很不能谅解我被打的事实,因为她的理论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啊!你很奇怪耶,没事跑去打什么架,你也想当小流氓是吗?”该死的老姊最喜欢落井下石和加油添醋。
“我现在受了伤,你们不要这样责备我好吗?”我有点无奈的说道。
“哼!”妈妈一脸不悦的哼了一声。
我可以了解妈妈脾气暴躁的原因,虽然老爸非常认真努力,但是家里当时负债高达五百多万,当然是压力重重。
为什么会负债高达五百多万呢?这要归功于老爸的好好先生脾气,当时老爸有朋友找他担保,结果朋友绕跑,欠下的四百五十万只得由老爸来还,再加上之前因为要接外祖父母来住,所以必须买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贷款贷了一百万。
爸爸一个月的薪水才四万出头,妈妈的临时雇员薪水也只有两万不到。所以那时家里真是凄风惨雨,令人不堪回首啊。
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愿意多想起家里的情况。
我与吴洛其的认识就是一个这样的故事,当然,故事并没有结束。
廖震后来跟他的猪朋狗友断了联系,毕竟都打成那样了,还谈什么交情?而他也没有再出现在美语课后的聚餐,整天都埋头读书或是打电动,完全像个丧失男子气慨的书呆子。
据n手消息传播,廖震因为知道自己喜欢上男孩子的关系,所以完全无法逞凶斗狠,他只要一生气,,别人就会拿我来问候廖震,浇熄他的男子气焰。
我真的很抱歉,这个抱歉直到他高中联考考到北联第一名才逐渐淡去。所以,古时候有个老人说得很好,马子跑掉了,怎么知道不是福气呢?
嗯,这是阿呆的解释啦!
阿呆是吴洛其的兄弟,异姓兄弟。阿呆的左眼有很多斜视,智商有一点点低,但是一群人中,常常笑得最开心的就是他,尤其是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因为他不太懂别人在笑什么,可是他看到众人笑就会跟着开心。
或许,吴洛其前辈子是个收垃圾的,所以他的身旁总是跟着很多被大家视为异类的人。不把话题岔开,话说廖震考上了建国中学以后,恢复了男性的雄风,开始交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是谁,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台北对他是一个新环境,可以掉以前的不愉快和尴尬。
对于他,我深深的祝福。
回想也回想够了!还是看看今天晚上要去哪里吧!
时间:一九九○年
我现在已经国三,要准备联考了。虽然读书对我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但是从五年级以后,我的成绩都不是很出色。
成绩不好不是因为爱玩,小学的学业光是在课堂上听讲,就已经全懂了。即使回家不再读书,我也很容易就拿到满分。
但是我自从五年级的那一件事情以后,跟着我的不只是异于常人的相貌,还有挥之不去的错误带来的报应。
老姊知道我因为漫画而骗人之后,在老妈面前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所以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从此老姊对我的管教更是千奇百怪,而老妈也都完全听信老姊的片面之辞,毫不里会我的申诉。
在学校,由于刘莉龄和孙丽筠的先发制人,外加良好的家世背景,所以我被老师抓来斥责了一顿,他们共同的”骂点”都是觉得,我为了漫画而骗人实在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
我一直在想,到底刘莉龄怎么知道我的心声的?是因为我一见到廖震,就会对着他手中漫画掉口水的蠢样被发现了吗?不过后来我知道,其实她们不是猜中,而是陷害人总要有借口。这个借口刚好是真的。
很厉害的小女生,但是这样子并没有为孙丽筠追回廖震。这也是我从那件事得到的一个教训:真心换真情。用尽心机的过程,或许你以为自己快要达到目标了,但是最后不但徒劳无功,更失去了本来有的。
其实刘莉龄她们出卖我是必须的,因为沉琼仪既然知道我是男的,在她们的预估里面,萧淑妃当然要向唐高宗告状,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以免廖震认为她们是同谋。
结果,我是被打了,但是廖震一点都没有对告密者青眼有加,她们的美语课后聚会也不了了之。
整个七、八个人的团体分裂成两个小团体,在刘莉龄她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其中还得包括我。
只有老师看不穿刘莉龄和孙丽筠也是同谋,甚至是主谋。其他小孩子可聪明得很呢!这也是我最不了解的一点,是大人太笨了?还是她们心中另有打算?毕竟,得罪每年捐钱的家长会会长的女儿,不如找个现成的烧肉做祭品。
而我,刚好被打得很像烧肉。
所以,在老师和刘莉龄的大肆宣传之下,许多人在背后对我的指指点点又多了一项。至于内容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因为吴洛其说得好:”知道了又怎样?”
我自己也因为内疚和相当在意别人的指点,所以有点自暴自弃。甚至用很变态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比如说在月考的时候,我会先预设自己这次能考几分。那个分数绝对不是像一般人猜想的,希望自己能考一百分或是九十八分等等。我不是”希望”能考多少,而是”要”考多少。
就说六年级的第一次月考吧,我自己设定六科加起来五百分。这样的设定很奇怪,但是在我幼小且幼稚的心灵里面,却以为这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方法。
所以每次考试的时候,我都会很费心力的去计算,哪些问题要写错,如果碰到问答题,我还会尽量写出可以符合自己设定分数的答案,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只能刚刚好。
结果那一次考试我考了我五百零二分,本来想跟老师争辩,告诉她我的问答题分数比预计多了两分。但是看到老师笑眯眯的看着考六百分的刘莉龄的贱样,突然就懒得开口跟她说话了。
不知道这样的心态是不是越来越接近所谓的”后段班”,但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是因为被那些永远待在”光明”的好学生出卖的关系吧。
自从五年级那次被打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跟吴洛其变成好朋友,大概是因为我也渐渐化身为学校角落的破烂垃圾的关系吧。毕竟,吴洛其这个”拾荒者”也得时时进点新货。
命理学上,人总有最低潮的十年,也有此生最得意的十年,看来我人生中的低潮很早就来了。
但我更怕的是,我现在已经在命运里的高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