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汝小曼都熟识的那个画油画的老尤打电话过来时,他倒吃惊了。老尤怎么会知道他现在的电话?
“大周,你老婆说你在外面创作,怎么,发财了又买房了?”
“买屁房。哥们儿现在净身出户了。”当洪大周听说老尤把电话打到家里,是汝小曼把新电话号告诉给他的。他想,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把离婚的事给说出来,如果半遮半掩的,倒显得难看,也不知道汝小曼给他电话的同时,怎么诋毁自己了。
“哥们儿,你疯了?闲着没事你离什么婚啊。小曼没跟我说你们的事,只跟我简单说了她最近在写东西,听说搞了个博客,就说你在外面搞创作。大周,你说你都三十好几了,孩子这么大了,你折腾什么啊。”
“哥们儿,你没结过婚吧?我要自由。”
“我没结过婚?我老婆孩子都在老家了,谁说我没结婚。老哥我是一个人来北京的,半年回去一次过过家庭生活。你呀你呀,老婆是用来疼的爱的,给你生了那么大的大儿子,你怎么能说离就离呢。糟糠之妻不可欺。”
“你不懂。我要自由,我要飞,我被绑着双手双脚,还怎么飞?要说小曼,你也见过,她是个好女人,至少对我忠诚。可我就是觉得不自由,可能我当初就不该结婚。儿子,我还是会去爱的。和她的缘尽了,当然,我不能昧良心,她是个好女人,尽职尽责工作,当妈当老婆。”
“那你想要什么?”老尤觉得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我要飞。”
老尤把电话又打回到小曼家里去,“我知道你们的事了。”
“他说了?哦,是,我们分开了。他说过,离婚不离家,离婚还有复合的,我在等他回头,我以前也要给他两年时间的。”
“有合适的你还是找吧,别等了。你不了解男人,我是男人我知道。他既然走出这一步,你就等不回来了。”
小曼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怎么会呢,前几天,她给儿子明明做葱花饼,还把生菜叶切得碎碎的,夹在葱花里,烙出的饼儿子那么爱吃。明明不爱吃青菜,这让小曼着急,把生菜放在他爱吃的葱花饼里,他吃得还挺香。她对儿子明明说:“妈去给你爸送几张饼去,行吗。”
明明说:“他都不管你,你还管他。”
“别瞎说,他是你爸。”自从明明知道父母分开的事情,也默默地接受了。可汝小曼总还是觉得给孩子的伤害太大,能降低一点是一点。
如今,两个人都没有了对方家门的钥匙,都需要按铃。即使有钥匙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按门铃。两个人见面尽管还是经常吵,却更多了一层礼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生分。
葱花饼装在微波袋子里,然后用毛巾裹好,送过去也是热的。她先发了条短信过去,说自己正巧要去那边办点事情,如果他要饼子,她可以送过去。他就回说愿意来就来吧。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洪大周依然住在那所房子里,没有一点要搬走的迹象。他原以为自己那两幅大画一出手,至少可以买个房子付个首付,就算是租个房子也要搬出去。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赖在一个女人的房子里呢,何况还是自己非离不可的女人。可不曾想,半年时间并没有在金钱上让他变得大气些。因为他并没有弄到钱,相反,还把自己那几万块花得所剩无几。
搬走是不可能的,尽管汝小曼敲打过他。汝小曼也想通了,如果不复合,那就请搬走,租出去还可以换点房租。这也是萌萌对她说过的话,说她对男人太迁让了,反过来,就会被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