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汝小曼找他找到这里来:“你来干吗?”
“我刚才晕倒了。”
“那回去吧,回去歇着。”
“可我怎么骑车子?我现在头晕。”
身边人很多,洪大周也许是无法继续,也许是良心发现,和汝小曼一起走出证券公司,骑车带着她:“先去扎一针吧,就咱家后面那小诊所。“
汝小曼随他一块去了诊所。量血压的时候,医生吓了一跳:“你低压到这种程度了,还敢到处跑。”若干年以后,汝小曼只记得当时低压线应该在50汞柱那条线上。到底,这种低压会有什么危险,她只知道,会让人晕倒,扎了点滴以后,就回家了。
就那天晚上睡觉,她觉得憋闷要开了卧室的门睡,洪大周都要大声吼她:“你见谁开门睡觉。”咣当,门被他强行关上。
“我觉得闷。”
就像洪大周说的:“你工作忙?你工作累?你赚钱多?那你回来更应该无条件地表现,这样才更合理,才更说明你没架子。男人嘛,画画是我的事业,追求的过程中,拿不回现金,那也是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样儿,你让我天天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刷碗,那是爷们儿干的活吗。你啥时候把我从一堆垃圾里拖出来了?房间嘛,收拾收拾就行,又没人来参观。”
你觉得闷没有用,他洪大周不觉得闷,那就不能开门睡。他也许更想把自己闷在那里才更舒服,到最后,那一次还是关了门睡的。她慢慢地平息着自己,让自己尽量早一点进入梦乡。
一想到当初和洪大周从民政局出来,把鲜红的本换成深红的本,然后再坐着火车回到北京,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拿起电话听筒,拨了一串很熟悉的数字。
“有事吗?”
“没事。就是心里堵,心脏跳得难受。
“没事,以后习惯就好了。”
洪大周再不想说话,但听洪大周的语气,很柔的一种。他难道对她良心发现,不再大声地指责性地和她说话?分开大半年了,也许他真有所变化了也说不定,心里一阵感动。
另一层,也让汝小曼担心,她不敢想的是,也许他身边正躺着女人,才让他不至于说话犀利吧。当然,汝小曼觉得,电话里尽管也经常吵,可是,眼下的风平浪静,让汝小曼铁定了心认为洪大周那个夜晚,是和一个女人过的。
就算人家和女人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洪大周和汝小曼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但她,还是哭了。
睡着的明明说了句梦话,不知道说的是啥,还咯咯地笑了一下。这个时候,汝小曼才回过神来,自己有儿子,这是她眼下最宽慰的地方。
睡着之前,她把电脑打开。有个网友看她的头像是亮的,就发过来几个表情,其中有一个表情是一个可怕的能变脸的恶鬼模样的人头。她吓的赶紧关掉,正准备退出qq,那人又发过来一个,像是算命先生,扛着算命的家伙。对方说:“我给你算算,今天你会不会遇见鬼。”
她直接拔了电脑,没通过正常关机程序。看到屏幕黑了,发呆的功夫,电灯也灭了。她赶紧拿过手机,照着亮,钻进被窝,看来又该买电字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划过窗口,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猫叫春,不分季节吗?不知道是男猫主动找女猫,还是女猫主动求男猫,反正声音很恐怖,有点毛骨悚然。打雷、下大雨都害怕的汝小曼,躲藏在惊恐之中,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