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点了份茅根粥、厚街濑粉、道窖裹狰粽、道窖肉粥。汝小曼没有丁点食欲,自从离开北京,就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把个孩子放在家里,交给萌萌那样大大咧咧的人,生怕把孩子给弄丢了。有一刹那,后悔自己其实应该让洪大周回来照顾孩子,毕竟那是孩子亲爹,也许更细心点。
“发什么呆?给你多品尝点东莞的特色小吃。俺不管你爱不爱吃,想不想吃,看着有食欲或者没有食欲。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免你回到北京,又把我们东莞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到北京两年多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闻菁菁一见面就先发制人。
“是没回来。我这不回来了吗,怎么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一样。”
“能不跟仇人似的吗,上次巴心巴肝寄个特色礼物给你,还挨你骂,我容易吗我。你不是早把我当仇人了吗。”
“小孩似的,还记仇。”
“你老妈好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都说了,真不用,就是踩凳子摔了一下。我这不都要回去了吗。女儿呢?怎么不带来。”
“今天不是星期天。她在学校呢,亏你还是孩子妈呢。”
“我这几天都过糊涂了。想想以前的日子真美好啊,可生活像流水一样,无法倒流,不然,我还是愿意过以前在东莞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和洪大周经常带儿子在厚街逛。再后来,我们在广州生活,他非说广州更适合他生存。哪知道,最后,广州也待不下,非要去北京,还说北京的文化氛围才更浓。”
“你就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猴子满山走,走的过程倒也有快乐吧。走到最后,怎能想到,一个人会变化这么快。明明也被你们折腾够戗,都换了几个学校了?这样下去,学习能跟得上吗。”
“他还行,他属于在校认真听,作业不用太做都可以考个好分的孩子。开家长会老师都说他,说他是考试型的孩子,别看平时不温不火,脑子里有东西。”
“你应该做好再嫁的打算,但是一定要有条件。二手女人,经历了一次婚姻,应该警醒。还相信什么爱情啊?有爱才可能在一起,这倒也对。可是,如果爱得过劲过头了,那婚姻也是很危险的。我比你离得晚,可我比你结得早。我现在也算是过来人了,再嫁也不能两人觉得好了就嫁,说什么也得试婚。只有试婚,时间长了,才知道双方合适不合适。这比穿鞋复杂多了,都说婚姻是鞋子,我看未必。鞋子你走一圈两圈就知道合不合适。而婚姻呢,不是三天五天三月五月就能看出来结果的。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你,是不是真的适合你,只有用时间来证明。”
“听你的意思,那世上就不存在闪婚了。”
“闪婚?新词。那你听没听过闪离?我要离了。”
“不是吧?你发什么神经,刚结才几天就又要离。”
“你也知道,我当初离婚,是因为女儿爸有外遇。我这再婚一是赌气,想告诉他我不是没有人爱的;二是,当初我想起来,他当年真的是很真诚地追过我,我都没同意。这一听说我离了,马上离了婚来找我,我当时也是出于一种感激。可是,我电话里跟你说过,他看我看得太厉害了。我简直就是他的囚徒,我就生活在他的手掌心里。我还有没有点自由?”
“看着你还不好,不然又被谁勾跑了,也说不定。”
“你算了,别跟着凑热闹,看我笑话你高兴是不?今天不怕你笑话,我是跟他吵了一架出来的。我吵架,他也不吱声不言语,就当没我这人似的。想想吵得都没劲。今天上午科长说搬迁请客,我们吃完饭,回来晚点,他就三盘问两盘问,甚至想把科长的私生活都给挖出来,我真服了他的耐力了。就是在吃饭的过程中,电话也一个接一个地打,我能跑了吗我。我活得真累。”
“也真是个问题,当爱一个人爱到对###得像囚犯,日子也是难过。可是,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你不能太草率行事,人家毕竟是真的爱你。找一个真爱你的人也不容易。”“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让他为爱松个绑。”
“没法谈,他总怕失去我,我感觉。可他越这样,我越想逃。反正离过一次,我还怕第二次吗。”
汝小曼惊出一身冷汗。都说二次婚姻不是特别稳定,要么对对方不是全身心地爱,要么就是因为失去过,怕再次失去而谨谨慎慎。两者对于婚姻这个特别的组合,都不是很明智。
“重要的是,我跟他做爱,真的没有一点兴趣,真的很烦很烦。”
“你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最好把他带上。他爱你爱得太过,导致你心理有了障碍,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们分别被开导过,兴许会好起来。”
“不去,凭什么让他们开导,我自己就可以开导自己,不行就散。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
“菁菁,你怎么会变得这样。我记得你和杨建平结婚以后,也是贤妻良母型的。”
“生活教会一个人变化。”
“你不能往好里变啊?再离再结,你都成三手女人了,还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何况你还有个孩子,对孩子也不好。”
“什么三手四手的。你记住我一句话,别轻易再谈结婚。我跟他离了,我也不会很快再结的。”
感受着闻菁菁的婚姻,汝小曼真的是对婚姻没有了一丝想头。嘴里吃的什么,自己已然品不出味道。李志勇的短信乘虚而入。他说她就要回去了,就见一面吧。等到他再去北京,又不知道拖到哪一天了。
“实在抱歉,我和朋友亲戚聚餐,真的找不出一点时间。我还要着急回北京,儿子小我也担心,要想见面,我们还是北京见吧。”回过去,她觉得自己,对婚姻已经没有了奔头。
李志勇的短信回得有一点点晚,那个时候,汝小曼已经步行,跨过厚街,回到了老妈的家中。她知道他生气了,他回得这么晚,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每次他回短信的时间都是非常及时的,而且有的时候你发过去一条,他会一连发两至三条给你,就好像他有说不完的话,就好像他在抢答一道题,第一个答案回答得不彻底,还要补充再补充,直到考官满意,给他打上最高分。
上一次,他听汝小曼召唤,这一次,他也没有权利不尊重汝小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