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换下吧,我在客厅里根本啥都干不下去。”
“有啥干不下去的?我以前不是一直在那里写字吗?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对啊,你习惯了。我不行,我边上有人走来走去写不了东西。”
“你不是主要画画吗,还写画评啊?”汝小曼去洪大周的主页看过。他除了在网上宣传画,当然也要写画论。同时,她也了解洪大周,他喜欢网聊。
客厅里走来走去的人的确多。闲杂人等,比如她,比如儿子明明。她去厨房去卫生间去儿子明明房间,甚至去阳台看她的花儿,都要经过客厅。儿子明明也一样,从他的房间跑到她的房间,也要经过客厅。更重要的其实她也明白,客厅和主卧的位置,在一个家庭成员的地位上,本就是不一样的。
就像一个家庭成员,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遥控器在谁的手里,谁就掌握着家里的看电视大权。那也同时说明了这个手握遥控器的人,在这个家庭里的重要地位。
洪大周听她这么说话,就觉得话里每个字都是带了刺的。“行,不换拉倒。那我继续逃,要不是现在天黑了,我现在背包就走。”
他也太激动了吧。汝小曼先是不理,继续写东西。写着写着,她想,既然他低下头回来了,我还是让他一步吧,谁让咱让他回来了呢。
拔掉网线,电脑主机和显示器上的线全部拔掉:“帮我搬。”
洪大周乐了。屁颠屁颠地把汝小曼的电脑从主机到显示器都搬到了客厅,就这台式电脑,还是洪大周淘汰给她的,在他买了本以后,他原来的机器就不稀罕要了。眼下,汝小曼把客厅桌子上的灰擦了擦,又开始了在客厅写稿的日子。
她从不担心边上有人吵她。她觉得只要自己能稳下心来做事,即使有音乐,也吵不到她写东西。
汝小曼还用湿毛巾把主卧的电脑桌也擦了。干了以后,洪大周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看样子,他是想在这里扎根了,后面就是他们以前的大床,累了就睡。
汝小曼把被子抱到儿子明明的卧室。洪大周就紧紧地关严了卧室的门。汝小曼夜里起来,透过主卧门下的缝隙,还能看得到洪大周在用功。她也不知道他用电脑都在干吗,一忙就忙到一两点钟。
洪大周回来以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太多的交流,反而把汝小曼规律了一年的生活全给打乱了,早晨要健身,听着音乐要跳一会儿,现在也取消了,她不大想把自己的新生活展现给洪大周看,说不上为什么。她好像还想还原成原来的那个自己,什么都听洪大周的,又什么都不听他的,很挣扎的那种。
明明周末还想睡那张大床,就和洪大周睡一起。早晨,汝小曼打开门,听到主卧洪大周和孩子的笑声,心里嫣然一笑,如果日子,以后一直这样过,多好。
洪大周也有晨练的习惯,但他不爱去外面跑。他们家在广州有一架跑步机,搬家之前送给了闻菁菁。一千多块钱,怎么也能抵上上次菁菁寄来的礼物了。一想到那礼物,还是禁不住地不舒服,如果人类借助工具完成性生活,那还会有下一代吗?
洪大周是不会出去跑步的,他就在厨房慢跑,楼下根本也听不到声音。可这次不得了,明明也加入了他的跑步行列,踢踢踏踏,估计要把楼下的楼顶跑塌了。
“快别跑了明明,一会儿楼下来找我们算账,我就把你交出去。”
咣的一声,一只足球被明明踢向墙角,自洪大周回来,明明格外活跃。汝小曼喜欢这样的热闹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