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丽莎和我逃离的一个月后。
肯面色深沉地站在造毒工厂的船板上,后面是装扮成渔夫的心腹手下,这时一个皮肤黑黝黝,身材结实约三十多岁的老海员一样的人走上甲板,站在肯后面,没有说话。
肯慢慢地收回投望远处的目光,多年的贩毒走私使他成为威廉最得力的左右手,象这样的造毒工厂和分装车间不下十几处,分布在全亚洲重要的交通、贸易繁华的城市,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有些甚至连肯也不知道。
“傻飞,我们的宝贝还没有消息吗?”肯没有回头,语气中透出责备。
“是的,阿肯哥!我们派熟悉附近海域的兄弟,出动20艘鱼船60艘快艇,用导引波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搜索,至今没有消息,我们会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傻飞声音沉稳,不露些许不满和焦虑,显示出独领一面的大将风度。
“这件事必须尽快完成,这不能怪你,我们的宝贝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否则绝对不可能不回来!”肯对他的心腹手下的汇报很满意,每个毒品集团成员都有一套藏踪匿迹的方法,就象傻飞,平时是一个经常出海的渔民,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媳妇和一个读小学的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是倒数的笨笨儿子,你怎么也看不出,他领导着一个造毒分装厂,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和他忠厚的样子截然不同。
肯施施然地将肥胖的身躯从厚背椅上拔出来,早有手下将一个高尔夫球摆在架上,肯猛地挥杆将球打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球应声入海。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的宝贝会不会如约回来。”林克肩上抗着个长长的鱼杆,邻着饵桶,走上甲板。
肯打个哈哈:“哈哈,林克,不知道昨晚过得怎样,是不是久旱逢甘露啊!”肯知道林克昨晚去九龙塘私会情妇,林克入境是用珠宝商贾身份,肯则是古玩收藏家。
“肯兄,闲暇时不也是每晚无女不欢吗?!”林克心中暗恨他当着手下揭穿他的秘密,因为威廉是不允许他在任务没有完成,去寻欢作乐的。接着一转话题:“肯兄的训鲨秘技好象今次失效了,我们的两头宝贝至今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你怎么向威廉先生交代?”
“这方面我倒不担心,此次运货成功,两头宝贝功成身退,至多我再花点时间训练两头。”肯又打出一击好球。
“那不如,我现在就钓两头百年不遇的龙鲨。”林克说着,渔杆从肩上移到栏杆上,鱼钩甩动在饵桶钩起一串鱼饵飞入海水中,速度和准头令人咋舌,接着说:“下午,我们有一位重要的客人约见,肯兄先放下鲨鱼失踪的事,因为这个客人是得罪不起的。”
“什么客人,我怎么不知道,可靠吗?”肯心内一惊,因为这边的业务主要由他负责。
“所以我们要准备好,万一是个陷阱,也好全身而退,不过对方先付的三百万美金已经到帐,这种大手笔很难让人拒绝。”林克好整以暇。
“哦?!”肯陷入沉思。
香港外围附属岛屿,芒果岛,下午三点一刻,一艘豪华帆船上。
林克戴着遮阳镜,在手里端着威士忌,随手放入冰块,摇摇后喝了几口,肯在他左侧后仰着身体肥胖的身体塞在藤条椅里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傻飞走到肯身边,压低声音:“周围海域没有异常,海军缉私缉毒香港分局也没有动静。”
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林克。
三点三十分,海湾处只有两艘小渔船。
林克不耐烦地看了看表。
两艘小渔船越来越近,船上摇橹的人穿着的大裤衩上的米老鼠清晰可见,林克忽然笑了,向肯点头,他们来了。
渔船上的缆绳扔上甲板,不一会,从旋梯走上来五个人,最后上来的两个人面色沉稳,不紧不慢地从甲板上升上来。
我和丽莎正睡午觉,被一阵螺旋桨转动惊醒,透过正午的阳光的反射,帆船上的白色印花帆布分外醒目,我们第一个念头是逃。
奇怪的是帆船上的人好象注意的不是水下,而是从远处来的两艘小帆舨,我和丽莎警惕地靠向岩洞一边,这样即使发生突变也好逃生。
林克和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斜着眼狠盯着最后上来的两个人,傻飞摆摆手,两个黑色西装墨镜男子走上前鞠了一躬:“欢迎马海先生,照规矩我们要搜身,请原谅!”
最后上来的五十左右的白发老头点头,低声向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了句什么。
搜身后,两个打手向傻飞低声汇报,由于是面对我和丽莎我看到他的口型,知道说的是
只有防身武器没有窃听装置和声像传递系统,附近也没有跟踪器。
傻飞向肯点头,表示没有异常。
林克瞬地起身,左右两手横展,两只自动武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上,最先上来的三个人身体一紧,几乎同时拔出自动手枪对准肯和林克,马海和身边的四十多岁象个管家似的人没有动,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周围的二十多个黑色西装的劲服大汉,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各式武器的枪口一起对准五个人,肯这时站起身哈哈一阵大笑,林克也哈哈大笑起来,林克的枪口猛然火光闪动,最先上来的三个人眉心豁然出现一个酱紫色血洞,洞口缓缓地冒着烟,三个身体慢慢倾倒下去。
马海和身旁的管家眼睛同时一红,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手拍在马海的肩上。
肯张开双臂走上前:“真不好意思,马先生,刚见面就让你失去三位兄弟,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出手快,恐怕我就不能站着迎接两位了。”
马海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这位先生,谈笑杀了我的兄弟,恐怕我们在谈生意前要先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怎么当老大。”
肯转身责备林克:“怎么可以出手这么重,我们只是想试试他们是不是警察的卧底。”接着转过身叹口气:“人生百年,谁都难免一死,这三位兄弟,为马先生的事业献身,可以说是死得其所,在此我深表遗憾,不过我会把原来的货价降低五个点,以后马先生可以长期拥有此项优惠,怎么样,失去三个兄弟,得到这么多补偿,马先生应该满意了吧!”
马海仰天悲笑:“好好好,我马海如果再婆婆妈妈,就是婊子养的,我们一言为定!”走上前与林克和肯四手相握,互相亲切地拥抱,大喊着:“好兄弟,我失去三位又得到两位,不,是得到一大批,操你妈的,干!”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是好兄弟,实际上是各怀鬼胎。
肯一挥手,手下端过来四杯香摈,林克、马海一起举杯,肯一脸微笑:“马先生是很好的客户,我们这次带来的都是高档货,首期货二十千克,你我都是讲信用的商人,现在不必交货款,电影中现场货款两讫的方法已经过时了,我们现在是人赃分离,就是出事也不会人赃全栽,这位是林克先生!”
马海转身吩咐管家模样的中年瘦高个:“陈亿,跟林克先生去验货,我和肯先生还有话要说。”
陈亿鞠了一躬跟林克走向船舱。
枪声响时,我和丽莎都本能地向下一缩,虽然是装有消音器,但在我们比人类敏锐千百倍的感觉器官下,如在耳边的闷雷。
这种场面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不过这次是玩真的,我能做什么呢,站在人类的角度,我是不是应该报警,不过海里好象没有电话亭,这种交易每天都在发生,人类一天没有解决自身的问题,这种事就不会消失,咳,做人就是麻烦!
这时,甲板通往底舱的门忽然被震开,陈亿弓着后背跟着撞碎的钢化玻璃飞出,同一时间,马海突然旋身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后,肯被制服。
林克紧跟着从舱门高速扑出,事出突然,傻飞和其他手下都来不及反应,林克身势展开心神锁紧陈亿,全力攻击。这时傻飞和众手下才反应过来,一起拔枪,还没来得及对准陈亿和马海,只听肯嘶哑着喊道:“把枪都扔海里,他妈的,快点!”
傻飞二话不说,顺手就把枪扔了,很多枪同时丢入海水,就象大家一起拔枪是为了扔到海里一样,人质被控,投鼠忌器,看来这招对匪徒一样有效。
林克身形不停,几下击中要害,陈亿身体勉力抵抗,看来支撑不了多久。肯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林克,停手!”
林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肯苦笑道:“说实话,他不是我的跟班,不会听我的!”
林克终于占住上风,陈亿败势已成,身体一歪,林克的枪管指着他的太阳穴盯着马海喝道:“放人!”
马海也子弹上膛冷笑道:“我已经死了三个手下,不在乎多死一个!”
肯双手连摆:“误会,一定是误会,这样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放下枪!”
陈亿大声喊:“老板,不用管我,他们怀疑我们是警察!”
林克淫笑着:“怀疑,是怀疑,现在我更加肯定,你的验货方法和美国中情局特工训练方法一样,交手后你的功夫更暴露了你的身份,那是国际刑警的特训制服术。”
马海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们是诚意来谈生意,说我们是警察,是又怎样,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肯双手继续连摆:“误会,误会!这样不如大家来个交换人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