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下!你究竟去了哪里?”
“主任,您真的想知道?不要了吧,很难为情的!”
“既然有关学校的荣誉和正义,我必须知道,详细点说。”
候得志看我准备交待,急忙一只手伸到办公桌底下,按动了录音装置,那种轻微的按键咔嚓和磁带摩擦声,在我高灵敏的听觉下无所遁形。他要留下案底,好在他任职记录上大书特书自己是如何将一个迷途的学生谆谆善诱地导入正途,使他正心诚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决定编织一个绝好的理由,讲述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我从椅子后面转出,象演员登场一样,眼圈一红,潸然泪下(其实一想起海底生活的艰难和孤独,流泪倒不是装的):“其实,这次出去我是去救一个人,她叫丽莎,是我的一位邻家妹妹,和我同岁,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还是同桌,一起玩过家家,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四岁那年她和我订了娃娃亲,定亲当晚她的全家移民到美国洛城,人生自古伤离别,何况是情谊依依的一对刚定亲的璧人,当时她的小手拉着我的小手,眼泪汪汪地说:“我等你!”就被她父母拉开,我追出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丽莎,丽莎,我会找你的!”她被父母夹在腋下号啕大哭,小脚乱踢地被抱到车里,我们就这样分开了。三个月前,我接到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丽莎写来的,信里还有一缕黑色秀发,才知道她父母因为交通意外刚刚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空虚、寂寞还冷,感慨人生的痛苦无常和感情失落折磨,她决定一死了此残生,她说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和我同生死,共患难,没有能做成我的妻子,希望来生重逢,能够再续前缘,她计划从洛基山脉一个人乘滑翔机,飞到太平洋上空,一直飞下去,直到油尽灯枯,随风而逝,要象天使一样离开人间。我接到信后,来不及通知任何人,十万火急地乘船赶赴美国,赶赴这一段跨越了十四个春秋和世界上最宽广的海洋的爱情,对不起我没有乘飞机,我有恐高症,这也是她没有邀请我加入她滑翔计划的原因,请原谅我没有向学校请假,礼义难两全,舍礼取义也。”
咦!谁在哭?我停下脚步,低下仰天长叹的头一看,候厂长已经伏在桌上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上,咽泣得象个泪人,想不到这家伙泪腺这么发达。
“主任!候主任!候导!,我。。。。。。!”
“不用管我,我不会处分你的,还要在你品德考评上加分!呜。。。。。。呜!”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紧张地问。
“那这位丽莎同学还健在吗,你怎么用了三个月时间?”候得志抽泣着。
“在,这个,我去用了一个月,回来用了一个月,中间还劝了她一个月!”我焦急地等着。
“记得让你老爸从大陆给我捎一斤正宗西湖龙井茶,这件事就算了!呜。。。。。。呜!记得把门关上,我要大哭一场,太感人了,我好久没有这么感动了!”
我关门出来,心里暗骂:“他妈的,要小钱的!临走还敲了我一笔。”
在教室里,我受到隆重的接待,一干死党欢呼雀跃,连平时对我们总翻白眼的女人帮也加入迎接的行列,不但是因为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更因为我的离校出走,使全校掀起自由民主运动高潮,目标直指独裁统治者有东厂锦衣卫之称的教导主任候得志,终于迫使校方对他审查,使他重新定位治校政策,我居然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何比来、田单、欧阳风雪等好友,少不了对我一顿痛扁,当然没有想到我的身手与以前判若两人,令他们对我失踪三个月为救表妹的说辞产生怀疑,认为我可能去河南嵩山少林拜师学武去了,所以纷纷要求带我的表妹来验证,我当然不答应,这群色狼看见丽莎不变斗鸡眼才怪。
何比来更是从头到脚地打量个不停,疑惑的眼神不时翻着:“真他妈的见鬼了,你是不是整容了,怎么横看竖看都象个影视巨星似的,说到底跑哪里泡妞去了?”
我傻笑着充满久别重逢的温馨。
“傻人有傻福!”
“去你爷爷的!”何比来一拳击中我的小腹。我佯装大痛,弯下腰直大呼小叫,花若瑶不时回头偷看,月牙眼充满甜蜜,嘴角小酒窝露出涟漪,想起什么,红了脸转过身去。
上课了,这节课是全校闻名的四大名捕金捕头的课,她是全校捕获不及格学生最多的老师,许多学生毕业后还挂着她这门课,对她充满仇恨,她自己也很恼火。
金桂荣,39岁,离婚,正当虎狼之年,处于深度性压抑之中,常年保持着6号发型,戴着800度近视镜,从她沙哑的点名声和松弛的脸部皮肤上,可以判断她经常失眠,当点到我的名字时,有两个声音答应,另一个是何比来的,幸好金捕头今天不太精神,没有听出来。
也许大家潜意识里都想睡觉,先是学生打哈欠,接着金捕头也打,就这样一节课就在哈欠中过去。
当下课铃声响起时,金捕头仿佛才从梦中惊醒,眼睛里才有了光彩,笑容马上堆上去:“同学们,这节课的内容很重要,考试的时候一定会考到,下课!”她每次上完课都会这么讲,也不换样,烦不烦。
窗外教导主任身影一闪,刚走出教室的金桂荣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剧,错非我高超的视听感觉,怎能到这种入微境界,看来两人的关系大不一般。
课间休息时,花若瑶和几个女生招手让我过来,美人有邀,敢不从命,急忙过来和她们聊天,她们显然对我的表妹丽莎很感兴趣。
第二节课,祸不单行,居然是四大名捕中的暗器高手“何捕头”。
何翠袖,女,30岁,离婚,身高1。65米,体重49公斤,原来从事过舞蹈教学,后来主修艺术理论,不可否认,何捕头是侠女风范,作风硬朗,对男生尤其出手狠毒,他常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曾经用独门暗器黑板擦,击中过何比来的小弟弟,章程仪的小腹气海穴,李贽的下巴上的承奖穴,欧阳风雪胸口的膻中穴,和我的尾闾穴,力道控制均匀,中招后一般都会疼痛七天,人送外号“小何板擦”,据说她在结婚当天晚上就离婚,从此痛恨男人,每天晚上在卧房里摆上一个立体橡胶人标注着男人的各大要穴,练习隔空打穴,目标全部是下半身,她还是无性生活的倡导者,号召女人们脱离男人,不在为性所困,害得班上的男生在她课上禁若寒蝉、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终于等到她下课了,全班一片痛苦的伏倒桌面和呻吟声。
第三节课,全班女生吓得花容失色,原来是四大名捕中最好色的“李捕头”。
李承欢,男,36岁,离婚,身高1。60米,体重75公斤,可以想象是个缸形,常常淫笑着露出一排布满烟垢和茶斑的黄色板牙,鼻子下方的人中处有一颗大大的狗屎痔,象伸出鼻外的鼻屎,眼角布满鱼尾纹,整体形象非常的猥琐。他不止一次暗示班上的美女,可以和他一夜情,证据一:美女田皎皎的一次小考试卷里夹着他的一张字条,写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和李承欢的详细公寓地址,电话,甚至步行、骑车、打车、开车路线都标注清楚。
证据二:暗示美女慕容燕可以到他办公室磨合一下,以后就可以不会不及格,在考试前的辅导课塞给慕容燕的字条上写道:“燕儿分低情可伤,要是挂起(不及格)欢(李承欢)断肠,可在七月三日夜(大考前一天晚上),燕欢两悦温柔乡。”下面还画了他的办公室,其中办公桌上空空如也(临时场地准备就绪),恨得我们这些男生咬牙切齿。
证据三,美女萧玉曾经被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说要特别辅导,就在他那张臭不可闻的嘴离萧玉只有一枚硬币的距离的紧要时刻,突然停电,李承欢吓得一头钻进桌子下面,全身抖成一团,原来他有恐黑症,萧玉才猪嘴脱险,是我们关的电闸,有一次这个淫棍晚上跟踪我的梦中情人花若瑶,带了四个手电筒,我们很奇怪,就用弹弓打碎一个,他象没脑袋苍蝇一样一头扎进路旁的垃圾箱,很久才打开第二个手电筒从垃圾桶爬出来。从此被学生送外号“淫贱恐黑猪”,不过他也很有背景,是校董王浩然的小舅子。
今天真是名捕云集,第四节课令我们男生也草容变形,原来是闻名全校的同性恋老师的课。宋小红,男,33岁,三年前因为性取向改变与老婆离婚,公开宣称自己是同性恋,我们的社会已经不在歧视性趣特别的人了,不过他总利用老师的方便,大占我们男生特别是班上英俊男生的便宜。
下课时,临走回眸一笑,向我抛了记媚眼:“哎呀,小鱼,你死哪里去了?很久没看见你,很想你呢!”看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连忙战兢兢回答:“多谢宋老师关心!”宋小红看了看表,一扭一扭地离开。
被四大名捕的轮番轰炸,搞得我们心烦意乱,这就是我小时侯梦想的大学生活吗?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们的教育体系重知识,不重修养,做老师的只重言传不重身教,身教甚于言传,四大名捕都离过婚,品行不敢恭维,至少我了解他们都没有达到儒家所说的仁、义、礼、智、信,这在古时看来都有背为师者的德行,是不能为师的,可我们真的很缺老师,所以他们才能被容于师者行列,是不是我们的不幸。
我们是被片面的教育着,知识失衡,学分制和专业化使我们更加偏离真正的教育,等到醒悟时,已经是多年以后,没办法我们都生活在这个时代,只好自我调节了。
下午,开始上柔道和击剑课,男女生自选捉对私杀,目的是锻炼女生的反暴力的能力和胆量,不知是否故意,我和花若瑶撞到一组,我装作色狼,一声狞笑说道:“哼。。。。,这次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花若瑶忽然眼里充满泪光,楚楚可怜地求饶:“英雄!只要你不打我,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
我心中狂喜,忘记了什么场合,陶醉地张开双臂:“那先让哥哥抱抱!”“那你闭上眼睛!”
我刚闭上眼睛,腿窝挨了一脚,扑通跪倒在地,我一抬头,鼻子又挨了一拳,我捂着酸痛难忍的鼻子,眼里充满泪水:“没信用,偷袭我!”就仰倒在地不动,花若瑶跳起欢呼,哇,从这个角度,连小肚脐都看得到,好棒!
见我没有动静,花若瑶好奇地瞪着灿若宝石的眼睛,俯身观看,我嗅到她少女的芬芳和处子气息,吐气如兰,沁人心脾,好香!我想也没想,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亲在她温软的小嘴上,花若瑶月牙眼一下张成满月,真好吃,她推开一点,指着我:“你。。。。。。你!”她想不到我如此大胆,许多追求者对她敬若神明,从不敢吃她豆腐。不想我变身后如此雄风大作,色胆包天。
她嘤咛一声,我又亲了她一口。
花若瑶白若羊脂的脸,顿时红晕遍布,起脚踢中我的小弟弟,“啊!”一声惨叫,我捂着下身:“你。。。你想谋杀你亲亲的夫君吗?你这个蛇蝎美人,恶毒的小三八!”
“讨厌你!啐!”花若瑶用力擦着小嘴,脸更红了。
虽然下体痛得厉害,但我的心里甜的象打翻了蜜糖罐,喜翻了天,我梦寐以求的一刻终于发生了,时光就在这样打打闹闹中溜走。
到了下学,花若瑶被那位大嗓门司机接走,我想她忘记了我们的约会,这样更好,省了许多烦恼,但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