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平听了不服,冷笑一声:“他成老实人了?”
“怎么,不对?”
那女人一挑眉,他说:“对,行,我不欺负他……”
她听后眯起眼笑了笑:“我就是警告你一声。”
他跟康梓烨闹的那点事动静不算小,不过传播的范围不大罢了,都是小范围内部讨论。
钟长平只能暂时认服,算是应付过关,最关键是事情也办妥了。
季娟跟去一趟海南暂时不会回来,期间钟长平和薛文斌又发生了点小摩擦。鸡毛蒜皮的事情虽然不大,可是钟长平总举得自己吃亏了。他两只眼睛盯着薛文斌还觉得不够用,终于让他逮到一次机会找齐,在汕江敢占薛文斌便宜的恐怕只有他钟长平一个了。
他直接通过海关扣下了一批走私车,都是全新的进口高级轿车,连皮座上的包装都没拆,一下让海关给扣了,丁点动静都没有,直接交给法院转指定机构拍卖。只等委托函一到,交易合同早就准备好了。钟长平一早打好招呼,也亲自跑去看了车,一共五六十辆全新的,一辆才用三五万就能拿到手,按照市价再多出十几倍也未必能买下来。来源合法价格便宜,就是砸成废铁卖了他都有赚。
这个大便宜捡的钟长平心花怒放,留下几辆准备送礼,其余的一转手就捞了一大笔。
他可是一点没想过,这车是薛文斌又怎样,他扣的就是他的车。
这次便宜钱没少赚,别说一个一百五十万,十个他都出得起。
不过帮季娟还债那始终是笔交易,说到交情两个人可没有。季娟虽然对他言听计从,但是心里肯定有疙瘩,只要是人就会有想法,翻脸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他手里攥了她一些东西,可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钟长平自己耍了些什么手段他心知肚明,所以季娟家里的事他也特别上心照应着。
季娟自海南之行后一直留在省里没回汕江,给家里留了一个钟长平电话有急事就联系。
这天夜里钟长平回来的不早,躺下刚有点迷糊想睡时电话就响了。他接后,就听里面急急切切,说的不清不楚。不过他心里明白,季娟家里出事了,还是季娟妈妈的事。那只能是一件事……心脏病,分分钟都要命。
钟长平接了电话,眼皮都没敢眨,穿上衣服爬起来就出门了。路上给汕江市人民医院打好招呼,从心血管专科医院调的主任连夜会诊。他是一整晚都没敢合眼,前前后后跟着忙,直到进了手术室都没敢打电话告诉季娟。
等季娟接到消息,马遇春派车连夜给她送回汕江,已经都是转天一早了。她到了市人民医院,看见钟长平迎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这一巴掌打的狠,一点情面没留。那是真急了,哭的鼻子眼睛都肿了,揪着钟长平衣领不撒手,咬牙切齿的恨道:“我告诉你钟长平,我要是见不着我妈最后一面,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拼命,我抱着你一起死!”
“嗳,娟!娟!”严斌赶紧上去拦着,钟长平是一声没吭。他也知道轻重,自己心里有数,一直没敢告诉她,这是等手术完了才说的。
“那病还能等人啊,告诉你不也是跟着干着急,再等你赶回来人早就不行了。”严斌一把给季娟扯边上,沉着声说:“他整宿都没回家,跟这盯着的,到现在都没合眼,跟着忙前忙后,手术刚完就打电话给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季娟没吭声,眼泪还在眼眶里转,抬手抹了一下。大夫一大早进房测体温,出来时说了一下病情。手术挺成功,送的也及时,还是和几个专科医院主任一起会诊才下的手术单。告诉她别担心,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能出院了。
季娟听到这心里才踏实一些,垂着脸站了一会儿,走近钟长平跟前。
多少有些愧疚道:“三哥,我,我刚才太着急了……”
“没事。”钟长平虽然脸色不太好,可是他也能理解,说道:“昨天事情太急,我也没敢告诉你,怕你听了害怕,还好现在没事,不然我都没法跟你交代。”
“三哥。”她看着他,声音有点哽咽。
“行了,别哭了,人不都没事了。”钟长平伸手替她擦了下泪,体贴道:“你连夜赶回来,先回家歇着吧,我在这守着,人醒了再告诉你。”
季娟心底一热,一头就扑进他怀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些年都没被人这样关照过。昨晚是给她吓的够呛,手脚冰凉心都慌了。还好这个电话是打给钟长平,如果换一个人都未必能够救回来。等季娟想明白了,哪还能留钟长平守在医院,死活赶着他回家休息。
钟长平又嘱咐了几句,留下严斌戴军和季娟倒班,安排的差不多了才放心回去。
这件事算是告于段落,季娟从此对钟长平死心塌地。不过,钟长平确实也没亏待她,拿出一套上江街的房子让她们母女般进去,又送了一辆香黄色新款的跑车。这番讨好不仅季娟受用,连马遇春都相当领情。一步成了马半个小舅子,钟长平趁热打铁,又从那次便宜里捡出两辆日本车,一是送马遇春的太太,再是给了他的儿子。马遇春都一一收下了,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了。
第52章【风雨欲来】
一家欢喜,一家愁。
钟长平大大方方的把车送了,拿别人的东西送礼当然不心疼。
但是有人心疼,而且疼的还不轻。
内伤,此时的薛文斌想哭,他是真的很想哭。伤心、难过,比让个小妞当面扇两嘴巴还难受。这次买卖是砸了,好几个月牌底也水漂了。他的五十多辆日系,跑车和限量版,就这么没了,全归海关了,贡献祖国了,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捐躯了。行为可嘉,行事壮观,可后果相当的惨烈。他不甘心,怎么待着都难受,总觉得事里还有事,一定没这么简单。当然如果想要了解事,就要找全汕江最狗的人,因为只有这种人才最爱搬弄事非。
七八月的汕江,一早海风徐徐清爽宜人。有阵小风就能撩起头发来,还凉丝丝甜滋滋的。按理说这感觉应该不错,可是有人难受极了。别看这么好的天,他还觉得有点冷,那是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夹着胳膊,鼻子吸溜吸溜的,骨头血里就跟虫子咬一样,又麻又酸还一阵一阵的转着筋。出来的时候赶的急,手机也没带,拦了辆出租就来到老城区元和里附近。
元和里附近都是扩建翻新的平房,路面比以前宽出来不少,墙啊地啊都挺干净,街道上也清净,以前的摊摊贩贩都取缔了,只剩几个小烟酒铺还是在屋里开的窗户。住在这的是周程周恒哥俩,都叫他们大周小周,平时在家闲着很少出门,和街坊邻里也不怎么多话,一般看不出来这哥俩干什么的,可是吃喝开销到是一直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