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城郊啊哥,你怎么了。”
谢东抢言,薛文斌抬眼看他,贼笑道:“老东城郊再底下是什么。”
“都是庄稼地啊。”谢东直楞楞的沉个声,薛文斌抬眼望去:“都是庄稼怎么修路?”
“对呀老大,他们要修路,那地怎么办。”
张京插了一句,谢东恍然大悟道:“那就要扒了地。”
“呵,那老子挡在这算个屁呀。”
薛文斌噙笑,瞄眼说道:“嘿,老东城郊外下去几千亩的地都扒了,我看他怎么和稀泥。”
“我明白了斌哥,扒了庄稼,那帮乡下人就没了活口的生计,这千八百张嘴不会善罢甘休的。”
“妈的,那可跟咱不一样。都他妈良民,老百姓,等着闹吧。这事儿才刚开个头,汕江永远都是老子的。”,薛文斌伸手招来张京,凑去说道:“把邢飞绍兵给老子叫过来,告诉他们俩,这是最后一趟活,之后老子就放他们走。”
第61章【风云换色】
薛文斌是个老混了,况志衡的话说的明白,他听的也清清楚楚。
就是当面罚了张红牌,只要薛文斌安分守己,他可以和他前账不记。但是如果惹是生非,他也不会心慈手软。他以前不认识个薛文斌,最好以后也别让他认识这个人。
这一根大鱼刺卡的,咽是肯定咽不下去了。不过吐也不能马上吐出来,那就要含嘴里含一会儿。把它含化了含软了,没人没动静的时候再去吐。
汕江市的公安局长是况志衡,可是辰江况志衡管不着了吧。
薛文斌招来邢飞绍兵,派两人过去辰江看看环境。他暂时不能在汕江犯案,顶风作案就是自撞枪口。于是他就把眼珠转到辰江,况志衡的儿子身上。但是也不能太快动手,所以邢飞绍兵过去只是摸摸路子,没三两天之后就回来了。薛文斌让二人把事情想周全了,要比王擎那次还要干净小心,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再听招呼。
薛文斌去孵他那根儿刺去了,所以这段时间非常消停,几乎又处于全隐退状态。
薛文斌是静下来了,可有些人不安分了。在不少人看来就是薛文斌不行了,没路走找地方眯着去了。说好听点退位让贤,实际就是败下阵了。
汕江改朝换代了,以前那是薛文斌,现在只有钟长平。
况志衡的三把火,一直烧到年根底下,迎来了汕江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当晚好些车都冻了,鹅毛飞雪纷落,街头巷尾一片银装素裹。冷空气袭来温度骤降,路边冰雪几天都不见融化。
银色挂满枯梢,冬草落上积雪。尤其远离市区,又徒添几分冬季的清冷。公路后一片空旷的土道,大面积废弃的厂区枯草纵生。
天还没有全黑,路旁的灯就都点亮了,一种温润的暖黄色照向路边,有辆面包车压在公路旁的土道上停着。
吴天踩了踩脚,冻的打了个哆嗦。吸溜吸溜的凑了过去,商量道:“斌哥,咱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家说,大老远跑这来喝风干什么。”
天挺冷的,出来站一会儿,脸就都冻红了。尤其汕江长大的,更不耐寒。吴天只穿了件皮夹克,隐一上来全身难受,一点火力都没有,冬天冷的要命更受罪。严斌咬烟抬头,虚着眼睛看了他一下,不耐烦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能说,别他妈动了站好了。”
这时一辆黑金漆的豪华轿车开来,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停稳。
天色有点灰蓝,还没完全黑透,好像又快下雪的样子。
钟长平从后车位迈步出来,车门打开外面的天有点冷,寒风吹来他眯了一下眼睛。
他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浓密的黑发似乎又短了一些,目光很收敛,清俊的面孔上再难找到往日的少年。他微微垂着眸光向这边走来,穿着挺严肃,一件纯黑的羊绒半大衣,浅灰色的羊毛衫。捋腕看了一眼时间,问道:“来多久了。”
“才刚到,没一会儿。”
严斌接话,钟长平说道:“吴天儿,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儿吧。”
“呵,三哥,我哪能知道呀。”吴天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钟长平抬眼,看了看他,说道:“你不是汕江的百事通吗。”
“呵,我天天从家待着,哪能知道什么事儿呀。”吴天还嬉皮笑脸的,一身上下八道弯儿,皱皱巴巴的回了那么一句。钟长平敛下目光,没再看他,回身招呼了一声:“出来一下。”
车里又走出一个大小伙子,长的挺秀气长圆的鹅蛋脸,不过眼睛有点凸,是个大光头。他个头不算矮了,但是有点小闺女面相,小闺女装扮,可绝对不是小闺女脾气。王亚利穿了件橘红色的长款皮衣,领口翻着同花色的大貂毛。他双手笼着大毛领子,柔顺的皮毛遮着半张脸,噙着抹坏笑走了过来,对着吴天挑脸一乐道:“乖了天儿。”
王亚利算不上薛文斌的人,但是扯薛文斌后腿的事,他以前是绝对不敢做。不过现在桃花依旧人面全非,最少他觉得薛文斌过期了,现在靠向钟长平才是大有好处。
吴天一看王亚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前些天王亚利刚把他找去,说有好货让他帮忙试下。他还防着这厮没按好心,不过多用了两针就美丽过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给抖出来了,最少薛文斌那点好事他没少说。
“亚利,你先上车吧。”钟长平说了一句,王亚利应了声,就回车上等着了。吴天脑瓜转的多快,底牌都亮了不认也不行。他凑了过去,有点难为情的开口喊道:“三哥。”
“你别叫我三哥。”钟长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吴天苦着张脸又改口叫:“钟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