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她每个月都在那里订购注射器。”
“这很正常啊，我们学医的人生病了还不都是自己给自己配药打针。”
“如果每个月都要用三千个一次性注射器也算正常的话。”
“啊！三千个？！她用来做什么？”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昨天晚上的第一个收获，后来我又在大地药房边上的一家护肤药品专店打探到了另一个消息。有个女子长期在那里购买一种十分罕见的玫瑰香精，正是我们昨天在凶案现场闻到的香水味，这种香水整个城市就那一家店有卖，而那个女子――我把雨雨的照片给老板看，正是她！”
“啊――！我也觉得奇怪，雨雨怎么突然要去澳大利亚呢，以前从没听她提起过。”我惊讶了一小会，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让她知道了我们调查的结果？”
“你不会以为是我逼死了她吧，她要是真的逃跑，我大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
“那当然，换做我是你也会这样。”
“不，阿俊，我了解你这种人，你爱雨雨是一回事，法律与原则是另一回事，换做是你你才会把她送上法庭的。”
“你胡说。”
“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昨天我调查完毕之后就想到给她打电话，结果无人接听――那时是晚上十点左右；半个小时后我又打了个电话过去，仍然无人接听；等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我觉得不妥，就决定起身来去她家看看。我先是去局里找到值夜班的司机小刘――晚上坐公车要舒服点嘛。我们抵达时，她已经从楼上摔下来了，当时大概是十二点四十分，根据一名路人反应，她跳楼的时间大约是在我们到之前二十分钟，也就是晚上十二点二十分左右。”
“你早一点赶到或许就....”我说了一半，才觉得猴子他肯定也很痛苦，我责备他无疑于是自私的做法。
“我当时也很震撼啊，我到现在都是麻木的，为什么我不早一点想到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应该直接过来找她的。”
“现场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或是事件没有？”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她早死了，你还没看尸体吧，很惨的，头开了个大洞，脑浆都流出来了。即使有什么可疑的人，也早跑了啊。”
“那我们先过去看看现场吧。”
我跟着他以及他随同的两名警员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里，他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斜着头眯起眼睛对围观的人说：“大家散开，没什么好看的了。小王，再拍几张照片，角度要不同，拿回去存档，尸体也先运到我们那边去。”
我看到人群中间的地上躺着一名女子，那正是雨雨，裹着一身雪白的睡衣仰卧在地上，嘴唇轻闭，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天空，眼球失去了生命的光泽，但瞳孔里却看不到任何恐惧，哀怨或是留恋。与刚刚复杂的心情相比，望向她的遗体时，我明显安静了许多――是的，这就是她，这就是她死去的样子，这才是她死去的样子。鲜血从嘴角与后脑勺流淌到麻麻点点的水泥路面上，我仔细看了一眼，靠近头部处地上的暗红中还夹杂着乳白色的脑浆，但愿她死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我这样想。
他的两个手下以及本地派出所的几名警员忙碌起来，而我们则到附近的杨记牛肉面馆吃早餐。
“我绝对不相信她会自杀。”我正准备这么说的时候，猴子先行一步对我说了这句话。
“你会验明她的死因，对吧？”我问道。
他双手捂住鼻子，吸了一口气说：“除了法医的报告，等下吃过早餐后我自己也会亲自去检查一次她的遗体。”
“你仍然怀疑昨天的凶杀案和她有关对么？”我又问。
“现在看来是百分之百有关联了。”猴子手指敲着桌面说，“我们应该搜查一下她的住所，看看能找到些什么东西。如果雨雨真是凶手的话，我们应该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为什么会自杀。”
我自然不认为雨雨是真凶，于是说：“你不觉得她也是受害者？哪有凶手杀人第二天就自杀的？”
“不一定。她或许是畏罪，作为一名兼职侦探她应该了解自己所做的后果。”
我继续用怀疑的语气辩解说：“她完全可以坐飞机走的，就在昨晚，没有任何人会拦她。”
猴子干咳一下，朝地上吐出一口泡沫来。停顿几秒之后，他才开口：“我可不这么想，这中间或许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目前所有的证据基本上已经告诉我们她就是凶手，这才是事实。”
“要不，”我说，“我们拿凶案现场收集的凶手头发和雨雨的头发去作下对比验证吧。”
“我已经那么做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检查她的尸体？”
我拒绝了同去检查雨雨的尸体，此刻我只想哭，当然我想猴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听说他暗恋雨雨比我认识雨雨还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