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五一十将温炳滢的话转告给他。梁渊出乎我意料的十分满意地点头。
“梁大人，您早就知道了？”我讶道。
梁渊哈哈一笑。“这几日可真是忙坏我了啊。”
我不解道：“水国遥远，大人怎么才几日就……”话还没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了。梁渊并非离开土国。见的也只是水国新王的使者。
梁渊见我恍然，又是满意地笑起来。“新王不想再受人摆布，而四国又想控制他。只要水国的新王一有行动，四国一定不会甘休。至少金木两国就会施压。而水国国内反对新王的势力也会蠢蠢欲动。不错、不错啊。”
我暗暗佩服梁渊的谋略。不过，水土两国联姻，土国日后会坐视不管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梁渊看向我，眼里精光闪烁。我心里突然一惊。难道还有阴谋？
“这个芊公主的身世和你很像。听闻她一向低调，这次居然主动请缨，要来土国。恐怕是在水国待不下去了呀。”梁渊缓缓道。
往昔骤然浮现。我嘲道：“我并非在火国待不下去了。若不是梁大人您，恐怕此刻我早已下嫁平民了。”
梁渊不以为伍，继续道：“我可没想过让她的储君王妃的位子坐的久。迤逦，芊公主来后，你便好生招待，让她视你为知己。温昔鉴有了王妃，形势对王后就更加不利。王后一定会有所行动。你且静观其变，待芊公主吃够了苦头，你再协助她，一举灭了王后。”
梁渊的语气平缓，我却听得心惊肉跳，这等事，一旦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而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莫非王后真的要死于我手？
我犹豫着道：“大人，我、我不想……”
梁渊一双眼睛盯着我。我本以为会凶光毕露，结果，他的目光十分温柔地停在我的身上。
“迤逦啊，我为了水国，倾尽了全力。为了救出殿下，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妻儿。可是我无怨无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别人操控着。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将你拉下水。可是，迤逦，身不由己你懂吗？”梁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凉。仿佛世上的沧桑此刻都集中到了他的嗓音上。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
梁渊打断了我的话，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可是，你知道吗？王后是你获得你想要的一切的障碍。有她在，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怅然。除去了一个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似乎没有个结束。
“迤逦，我记得你说过，你为我做事，不过是为了活命吧。如今，你的生死就在我的手里。这就是身不由己。懂吗？好了，去吧。”梁渊说罢，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心下冰冷，郁郁地看了他一眼，走出了书房。
一阵冷风吹过，连带着枯萎的残叶。我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颜色本应让人觉得清冽，而我的心却如坠入寒潭一般。
没错，我的命在梁渊的手里。生死不由己，我又哪来的要求。
王后，别怨我。此生，我们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