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今日这番差点送命不说,还连累了一向深得明尘子宠爱的殷嫣。
薛海怡在石上坐下,道:[休息一会儿,难得今日出来一趟,整天关在门派里,怪闷的。]
易云坐到她身旁,抬头看了看天色,默然道:[这一飞眨眼就是三四百里,咱们再飞回去,估计得半个时辰!]
薛海怡面作苦恼之状,道:[今天的事太突然,都是你惹的祸!也不知道谷师叔祖怎么样了呢?他老人家可是当今元老,真要出了什么事......你这掌门的位子怕就......]
她不忍心易云之为担忧,说到一半,忽然缄口。
易云也觉此事实在太过草率,还有几分荒唐,两眼定定的看着海怡,道:[不用担心!今天的事大家心里有数,师父是明辨是非的人,未必会真的怪我。]
薛海怡一听这话,大是苦恼,道:[虽说我师父这边的人有时难免过份,但我们是作小辈的,有时也该让着他们一点才是!你老是动不动就和前辈们较真,日后就算登上掌门大位,也还是困难重重......]
见易云眉头一皱,以为他胸口受了掌伤还在疼痛,伸只手替他揉着。
易云两眼有些呆直,道:[海怡说的对。不过明尘子和我师父分属弈剑门两个不同的支系,相争由来已久,有些是非成见不是我努力就可以化解的。]
薛海怡点点头,表示赞成,道:[你和我师父、元老们殴气的时候,最好也替我想想......]
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竟不往下说了。外人眼里薛海怡性情开朗,而不失温婉。
只有易云才知道她这几年来暗地里操了多少心,海怡的内心像旋风中的花瓣,时刻面临着被一撕两瓣的煎熬。
这些年来,易云自从登上掌门继承人的位子,便成为了明尘一系,和元老阁的活耙子,一年到头,埋怨声不断。
每当这时,弈剑门的人们都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掌门,一派支持长老明尘子。还有大多数的人无权无位,他们对掌门继承的事漠不关心,处在两可两不可的观望立场。
偌大的弈剑门,只剩下孤单的薛海怡,夹在两派之间,一边是传道授业的师父,一边是将来的爱郎,内外不是人,两面都受非议。
可以想见每当易云惹祸,或是受到了不公待遇之时,这世上谁的心最是痛苦?最是挣扎?最是不堪?
只有淡淡的三个字――薛海怡!
想到这些,易云的眼圈也红了,捧着她的双颊,两人定定的注视着,觉得经过这一遭变故,情感更笃更深,有些话竟不必出口了。
易云低下头去,在海怡的颊上轻轻一吻。
蓦地,泪珠滑下,沾湿了苦涩的唇。
[海怡......]
他的内心在低唤。
天空传来一声急啸,那是弈剑听雨阁的高手在用使用“流光千里”,一种使剑光加速飞行的法术。
易云回身一看,面色一僵,那剑光乃赤红之色,夹着一团红雾落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薛海怡的师父明尘子。
他已经看到了两人,正往这边步步逼近过来。
两人急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着。
明尘子虎着脸,全然没有平日人前的那份高傲。
一步一步,他正朝二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