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新区到川沙县花了一个多小时。一上车,我们就保持着一定的物理距离。可她的长辫子甩到了我这边,我就偷偷地把它握在手上把玩着,感觉是那样壮实、厚重而又滑腻,它是静态的,却又富于青春动感。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进行,我在上海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仿佛要把许多年来积累的雨一次下完似的。刘晓珊的聚精会神地盯着车窗前面,惊讶着刮雨器的快速运动。我们各自专心于不同的内容。辫子一端连着她的脑袋,一端拿在我手上,也许我玩弄她的长辫子太过专注了,我一不小心用了力,她就感觉到了。她突然扭过脸说:“你在玩我辫子?”
“是的。”
她把辫子拉在她自己手上。“无聊!你怎么也喜欢玩头发呢?”
从她的话中我知道了,还有另外的男人喜欢玩头发,但尴尬的却是我。我说:“其实我就只想摸摸,你就让我摸摸吧?”
“你自己有头发,干吗不摸你自己的?都一样的。没感觉的。”
“我就喜欢摸你的,要不,你也摸我的。”我发现我突然变得无耻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句话。
她从她的辫子上拉出了一根长发,生气地递给我:“你看你怎么搞的,断了一根!”
我一下子也懵了,辫子是象绳子一样互相纠缠着的,怎么会断一根呢?我拿在手上滑动了一下,很长,很细,足足有半米。我说:“怎么办?”
“你赔!”
真是难为我了。虽说我头上也生产头发这种物质,但很短呀。如果要单独培养一根她这么长的头发,那一定要有科技含量的,而且我首先必须成为一个怪物。但为了表示我诚恳的态度,我说我赔,从现在起我就不理发了,几年后就是一头长发,全给你。刘晓珊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回到清朝了!”
我把她的那根头发缠绕在指头上,卷成圈收藏到了香烟盒子里。我喜欢这个,我愿意把它保存起来。我说:“为了你,我回到原始社会都可以。”
“别,最差也得回到奴隶社会吧。”
“给你当奴隶?那太荣幸了。”
我们就这么开着玩笑到了川沙,此间,我变着花样把玩着她的辫子,时而绕成圈子,时而来回抚摸,时而闻闻它的自然香味。刘晓珊已经认可了,她说你喜欢你就玩,只是别伤害它。中途,刘晓珊忽然问我:“假如是别人的辫子呢?你也会这样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