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瓶,取出包里的各种感冒药,象摆地摊似地堆在桌上,说:“你吃吧,既然吃了就不要中断。”
她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感冒。”
原来我上当了。既然上当了,也就认了。我说:“那就放着下次真的感冒了用。”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今天真的是停水了。这个没骗你。”刘晓珊去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果然没水。她转身对我说:“走吧,我们去吃晚饭吧。我请你。”
“就算今天罚你请客。”
“罚不罚我都该请你的。我吃了你多少次呢。”
考虑到她请我,我就坚持不吃炒菜,去就近的地方吃了便餐。然后回到她宿舍。她的宿舍是单身职工的住处,单位租用的,一室一厅,简陋而破旧。我象一个危房检查人员一样,挨个检查房屋的每一个地方。台灯不亮了,卫生间的镜子歪了,淋浴喷头松动了,我都一一给她修好。我一向认为,我是天下最粗心的男人之一,我粗心到一只脚套两只袜子的程度,但在她这里我却万分细心起来。我不知道是她改造了我,还是我自己改造了自己,我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一丝不苟的精细男人。在做这一些琐碎事务的过程中,刘晓珊的长辫子始终在我面前飘来飘去,我想这就足够了。有长辫子看就是对我最大最好的回报。
做好这些体力活我就满头大汗了。当我站起来后,刘晓珊便用面巾纸给我额头擦汗水。我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充满了艺术性,她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拿着面巾纸,空闲着的小指头与无名指之间拉开了一个可以充分张扬自我的角度,小指头的弯曲弧度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它的优美曲线。就是这根曲线碰到了我的额头上。我一把抓住了它。刘晓珊问我,你想干什么,我说小指头长得太精致了,想看看,真象一段白嫩的草根。她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我不知道你是无聊还是有情趣,我说你怎么看都行,怎么认为都行。她说你脸厚,脸真厚!我说是的,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发现了我脸厚,你的发现比我稍稍晚了一步。如果以同样的课题申报国家发明奖,你的发现就是无效的。我这样说着的时候,就在她的小指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