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次姜峰一伙在香村酒家被五个彪形大汉莫名的打了一顿,强子更是倒霉,好好一双手被断了一个手指,虽然是小拇指,但是看起来仍然不舒服,用起来也不太协调。不过警察立案调查的时候,强子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便一口咬定不认识那五人,也没提起他和那五人的过节,只说那伙人吃白食的,因此打了起来。警方调查了半天,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按照一般斗殴事件草草了事。强子自从出院,常常一个人闷着抽烟,很少说话,吃饭也是只吃很少几口。由于住院,强子的头发剪得很短,因此看起来他很消瘦,干黄的脸上只有那双黑的透明的眼睛有点色泽。
强子和阿豪一起租住在东十四街的一个小区中,那个小区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青砖大窗小平房。大头手下解散后,强子和阿豪去外地跑了几天,路不好混,就回来租住在这地方,再没换过地。两兄弟虽然做着偷窃两扒的勾当,但是两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兄弟齐心颇让人感动。
这天姜峰和李青然找到强子的住处,已经快中午了。姜峰知道强子出院后,生活就靠阿豪一个人在街上踩点,强子的手还要定期消毒检查,生活肯定很紧张。于是姜峰和李青然分别买了点吃喝的东西,三斤熟牛肉,两斤小菜,还有五六个热腾腾的大馒头,一瓶烧酒,兴致匆匆地来到强子那里。
姜峰进了房间,强子还在睡觉,阿豪拎着热得快刚放到水壶里,准备烧开水。强子的房子比较狭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四周贴满了各色张贴画,有半裸美女的,有强壮健美男模的。房子左边靠着窗户的放着一张简陋的床,那床就是四条凳子撑着的两块大木板,床板里面是一块不怎么暖还生锈漏水的暖气片,暖气片下一个红色的脸盆,已经盛了小半盆水。屋子右边是一垛房主留下的木材,靠近房子中央吊着一个两百多公斤的拳击沙袋,周围零散的放着几张椅子,地上的角落还散着一些杂物。
“我操,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啊!”一进门,姜峰就喊,“强子,还窝着啊!兄弟来看你了!”
阿豪烧上水,过来摆了两张椅子,麻利地收拾了下地上的杂物,“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想打招呼,怎么打啊!连个电话都没有!”
这时强子从床上怕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姜峰?”然后就光着膀子站在床上,转着圈,像在找什么东西,“阿豪,我裤子呢?”
“是不是在我被子地下啊!”
“哦,找到了!”
姜峰看着面前的强子,和在大头那地下室见到的强子简直判若两人,姜峰摇摇头,转身和李青然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个利索的地方。
“今个没什么特别的!快过年了,咱哥儿几个也聚聚,今天弄个一醉方休!”
“切,姜峰,就你那酒量!还一醉方休?”阿豪笑着说。
这时强子已经穿好衣服,汲着翻毛拖鞋僵直地走着,准备打水洗脸。
“强子,多久没洗澡了,你这是什么味儿啊!”姜峰低头嗅嗅强子。
强子提起胳膊闻了闻,“有么?怎么没感觉,进医院那会洗了一次,到今天也就十来天吧!”
“我操!今天中午猛侃一顿,晚上一起搓个澡去!人家都鸡巴过年了,我们还像伙地老鼠一样!”姜峰说完,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姜峰看着强子那只缺了手指的手,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一种怪怪的东西在胸口堵着,以前对强子的意见也渐渐化为怜悯,不过姜峰还是笑着说,“强子,赶快抹把脸,你看我们带了多少好吃的,你和阿豪肯定好久没开荤了!”
强子呵呵的笑着,脸色更加发黄,低头边洗脸边嗯着。
“真是好久没开荤了!这些日子风紧,一天也弄不到几个饭钱,哎!”
姜峰拍拍高出自己一个个头的阿豪,“没什么!以后大家兄弟,我和青然也会常过来,多个照应吧!”
“都快十一点了,准备开饭,有锅没有,那馒头有点冷了!”李青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