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日”时期的学生对什么事情都有些神经过敏。…泼过一些水的地上,地砖显出了严重的色差,加上地上原有的肮脏,仿佛地上一下子出现了许多数都数不清的补丁来!丑陋极了,这个惊讶的发现开始在刘桂领过来的那堆同学们的大脑中不胫而走,议论纷纷。
丁盛见状,马上又把刘桂和柳儿拖一边去了。
丁盛把刘桂叫到边上怒道:“你怎么老把主要领导拎出来‘涮’呀?他们又没得罪你什么?不是他们‘二老’你小子,还关在局子‘里面’呢!?”
刘桂做了个“鬼脸”,道:“瞎胡闹,混水摸鱼吧!”柳儿也在边上帮丁盛:“比起其它学校来,咱们学校的‘姚、常’二老,就很不错了,你搞‘那种事’都把你给捞出来了。”
刚才丁盛开导他,他没听进去,现在柳儿又来这么两句讲理的话,他想想也对。他感到是一腔热血冲昏了头!拍拍自己脑门不响了!
“瞧,姚院长的‘大作’在地上呢,这才是真正姚院长的作品哩。”
“不,是全院那些碌碌无为的领导们集体创作的。”
柳儿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起劲鼓动别人起哄的熟悉的声音。她好奇地转过头来辨认,认出了他就是刚才向她打听时间的那个英俊的‘光头’!‘光头’仍在他们的身边拱来拱去,他脚下的鞋钉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那搅得别人心烦意乱的“声音”是从他那儿来的!她看见他笑的时候左腮上的一块肌肉在微微抖动,这引起了柳儿的警觉。
呜啦呜啦,节日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掌声弥漫进炎热的空气中。
可丁盛把柳儿和刘桂越拖越远,没有掺和来鼓掌,他的眼睛开始停留在自己的画中。果然,他发现了自己那画上的错误;那画居然挂歪了!--是画框没正?还是墙角线歪了?他换了角度看,那画还是歪的!可能是被学弟学妹们挤歪的,那些急吼吼来的学生们有几个是来欣赏艺术的!?可他们矮够不着那些画啊!难道是自己不小心碰歪的?…他这样在自己假设的问题中来回煎熬!他摸了摸自己喷过“姿彩”定型水的头发,那种硬绑绑的造型,真像那墙上挂歪了的画框一角。而那边的人仍在“光头”的怂恿下,指责校方没把画展办好。算了,这个无聊的暑假就快结束了!回家成本太高,真留下来,又无聊透顶。他想这美术节、美展…千万不要太当真!那领导没摆谱!咱也千万别牛逼。
姚院长的作品终于被人指了出来,是美术字。他的字漂亮早已有目共睹。师生们给出的评价是干净、利落,属于实质上的大气。看他的字比看他人还容易了解他!正因如此,每届毕业生中就有人把他散落在民间里的“字”,收集起来,装帧成册,以示对东医的纪念。
人们还知道,姚院长也喜欢那些字写得漂亮的学生,丁盛也属于那种字写得漂亮的学生之一…。
这次美术节有一条大横幅就是姚院长眉飞色舞写上去的.它现在挂在礼堂的入口处!那既是一件宣传广告又是一件书法作品,一举两得。字里有他一贯的气韵,底气十足,可谓大气磅礴,每个进来参观的人,第一眼就能看见那横幅,看见那横幅上的字,并且也一致地叫好叫绝!…开展前在摆放那些“字”时,据说二位东医老师冒着45度的高温爬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后来其中一位还因脱水中暑,住入医院。这一插曲一时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