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在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杜建阵中,开口道:“杜旗主,再坚持一阵,姜旗主的黑旗军只要能及时赶回,这场战斗就算结束了。”
杜建气哼哼地说道:“他妈的,府军果然厉害,老子的预备队都派上去了,身边就剩这三百亲兵了。老姜要是敢来迟,老子跟他没完!”
二人正说着,丁兆宇驱马急急赶来,身边跟着的正是“铁枪震关东”孙庆华。见了他们,陈宪吃惊道:“军师和师傅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良县怎么样了?”
孙庆华垂头丧气地说道:“良县守军不下万人,属下攻城不利,只好撤军回来了。”
丁兆宇道:“少盟主,快调点兵马回来吧,良县近在咫尺,不久驻扎在那里的军队就很有可能抄截我军的后路。我们对府军的实力太低估了。”
陈宪这下真的慌了手脚,问道:“所有的部队都派上去了,哪还抽的回兵力啊。军师可有妙计?”
丁兆宇说道:“我也没有法子了,孙将军带回来的只剩六千多人,而且都犹如惊弓之鸟,我军士气已馁,难有作为了。”
突然间喊杀声从后方传来,远远望见一支人马打着府军的旗号,朝暴民军本阵冲来。丁兆宇急道:“躲不过了,各位马上向前冲吧,我们的大队正在与府军接战,那里人多,可以抵挡一阵。”众人不再多说,立刻照办。
杀来到这支正是苏炎宁的军队,他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两军都在尽力搏杀时,正是精神最紧张最脆弱的时刻。果不其然,见到这股突然从后路冲出的敌人,暴民军立刻感到自己被包围了。军心大乱。不断有人高声喊着,“我们完蛋了。”
“我们中计了,被包围了。”
“府军十几万大军杀过来了,逃命吧!”
战线瞬间崩溃的暴民军斗志已失,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各旗的大小头领们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安抚住军心。徐浩连连砍死六、七人,口中喝到:“后退者死,都给我回去杀敌!”哪里还有人听他的指挥,乱军之中冲动他也迷失了方向,竟然跑进了张文春的骑兵队中。
张文春见了他大吼一声道:“受死吧!”手起枪落,正中徐浩左胸,徐浩受了这致命一击,口中吐血,撇了武器,双手紧紧抓住枪尖不肯松手。张文春连夺几下都为奏效,正全神贯注夺枪,却没防备住旁边一名暴民军的偷袭,被一刀砍在腿上,深可见骨。多亏几名部下赶来,将偷袭者乱刀杀死。徐浩也因受了重伤,失血而亡。
张文春大腿流血不止,被紧急送到本阵医治。何基鹏见他因为大量出血而苍白的脸色,心中悲恸,握着张文春的手说道:“安心养伤,暴民军大势已去,我们胜了。”张文春点点头,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何基鹏重振精神,走出幕帷,朝本阵的府军们大声说道:“暴民军主力已被击溃,各位随我一同杀敌。”本阵正要行动,大营方向突然浓烟滚滚,杀声大起。
孙益顺道:“糟了,一定是抄袭我军后路的那支暴民军回来了。”
何基鹏道:“不用紧张,大营还有几千人,不会出什么大事。我们只要击溃这些正面之敌,就已成了不败之势,些许跳梁小丑不足为惧。”遂不顾大营,引本阵向战场前进。现在暴民军已经完全溃散了,府军和镇军漫山遍野地追击着敌人,砍倒、枭首,再追,再砍。每个人都在趁这个机会多割首级,多立军功。暴民军的各旗头领们仗着胯下有战马代步,早已逃的不见了踪影。
偷袭府军大营的黑旗军得知主力已败,也灰溜溜地撤走了。府军打扫战场,得首级三万余颗。整个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几乎有一半的尸体是肚破肠流,死相极惨。府军、镇军一方也有一万五千余人战死,九千多人重伤,全军仅不到一半人幸存。总兵刘世英,军尉凌友增、贾杰、李树友、吕志东等将领战死,张文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一条右腿却成了残疾,永远无法再上战场了。可谓伤亡惨重。
全军休息一晚,次日开拔,缓缓向夜舒郡行进。夜舒郡还没有出现任何暴民军,又是靖东大将军府的治郡,是目前最适合大军休整的地方了。
关东之战,暂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