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节,虎镇上有着书香门第第一称号的马家与商人第一大户王家的儿女亲事成了头等新闻,也是头等大事。街头巷尾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议论这门婚事。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可这当下,却有两个人是最不高兴的,一个是五伢子,一个是王家义。
“还不快帮着把灯笼挂出去!”王夫人在大厅里忙着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一眼瞥见了无所事事的家义,指着屋角处的灯笼冲他说:“还有两只灯笼没挂出去,你赶快帮着挂去。”
“干吗不让大哥自己挂?是他订亲又不是我订亲!”
“这孩子,说的是哪儿话?”王夫人睃着家义,“等忙和完你大哥的事,娘再替你张罗着。”
“我才不要呢!”家义耷拉着脑袋,“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换了这套衣服又换上那套衣服,有时间干吗不自己挂灯笼去?”
王夫人心里发笑,知道小儿子是在吃大儿子的醋,笑着说:“这订亲一辈子不就一回吗?等你订亲时,娘也让大哥帮着你挂灯笼。”
“我不希罕!”家义嘟着嘴,“选来选去还没选到一件合适的,这人可真奇了怪了!又不是皇帝娶亲,再说这不才是订亲嘛,等娶亲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呢!人家大姑娘也没像他这样爱漂亮的,好像他自己要当新娘子似的。”
“二少爷,过头话可不能说的。”一旁的朱妈打趣家义说,“没准等到二少爷自己订亲的时候,比你大哥还要臭美呢!”
“你胡扯八扯什么呢?”家义火了,瞪着朱妈大声嚷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家义一跺脚,径直朝大厅外边走去。
“这孩子,吃错药了?”王夫人望着拂袖而去的家义,冲朱妈说:“是不是谁惹着他了?今天可是家仁大喜的日子,可别让他闹出些事来。”
朱妈放下手中的活计,回话说:“自从大少爷和马家的姑娘订亲的事传出来后,二少爷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可还是忍不住想跟夫人说一声。”
“我们都是几十年的主仆了,你有什么话不可以敞开了对我说的?”王夫人觉着朱妈也有些古怪,连忙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那房的跟家义说了些什么?”
“那倒没有。二少爷这,恐怕是心病。”
“心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夫人盯着朱妈问。
“我听说二少爷也很喜欢马家的姑娘。”
王夫人怔怔地盯着朱妈,突然笑出声来,“你这是从谁那听来的?朱妈,这个时候你可别跟着起哄,传出去会被别人家笑话的。”
“是我们家那死鬼看见的。”朱妈突然压低声音,附在王夫人耳边说:“我们家的说有好几回,都看见二少爷偷偷跑到马家后院那条河边,就是为了去看马家姑娘的。”
“有这回事?”王夫人将信将疑地盯着朱妈,“文平没有看错?不会吧,文平眼神一向不好。你看你,也跟着他变得疑神疑鬼的。”
“文平盯了二少爷好几回了,不会看错的。二少爷还跟马家的姑娘说过话,好像马家姑娘对二少爷也有些意思。不过,马家的那个小佣人经常跟在马家姑娘后边,跟保镖似的,他们倒是没有过多的接触。”
“真的有这种事?”王夫人的心突然凉了半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两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怎么会呢?她还是不敢相信朱妈说的是真的,犹疑惑地盯着她,“你悄悄去把文平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朱妈“嗯”了一声,把文平叫了过来。文平见是夫人找她问话,心里有些紧张,伸手不断摸着自己那顶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