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午时,彭玉麟亲手端来午餐,闻到香味的载镔睁了一下眼,挥了挥手,又闭上眼睛.载镔隐隐的抓住了什么思路,不能被打断.事实上,他的心思并没有多少在这次谈判上.彭玉麟欲言又止,随后静悄悄的将午餐原封不动的端走了.
太阳西斜时,脚步声使皱着眉头沉思的载镔张开双眼,他的想法不仅没有组织完善,甚至于还很模糊,可是已无法再继续下去,威斯特法伦在柯林斯陪同下再次坐到对面.
摆下头,整整思绪,载镔先开了口:‘对于两国之间的谈判而言,将军的思考时间不算长.‘
‘即便监国王陛下不讲究效率,我也不想谈判旷日持久.‘
‘那么将军的决议是怎样呢‘
‘我可以答应您的第一个和第三个条件,如您所言,只是一些细节问题上的争论.但第二个条件吗,因为涉及到第三方势力,我无法给您肯定答复.‘
‘是不能答复还是无权答复‘
‘......无权.‘
‘但将军有权装没看见啊......哦,您别见怪,我说的是事实.首先,贵方能够使我方的行动艰难,却无法阻止.而且,会使双方都需要的一点缓冲被愤恨所取代,我和将军阁下一起到了这里谈判,不就是想在敌对中有一些和缓余地吗再有,对我的第二个条件,您当然会上报国内,就算这个时间需要半年到一年,可海运相当缓慢,我们从普鲁士来的人员设备不可能一次性从您眼皮底下通过.您知道,人和设备不会想装船就装船,就算我立刻通知普鲁士,也不过是稍稍增多您一点麻烦而已,何况我不想那么干!‘
看着对手的嘴皮子蠕动,威斯特法伦不断摇头,但载镔却感觉到那不是反对,而是钦佩.果然,威斯特法伦随后说道:‘监国王陛下,我没想到,您的确是位雄辩家和诡辩家,比赫尔利在报告中形容的更厉害.我承认我被您说服了,我答应您,半年内对贵方从欧洲到来的人员设备视而不见.但是,如果......‘
‘我明白并理解,说多了就破坏气氛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商榷一下某些重要得具体事务呢或者,直爽得谈谈我们在倭国的利益‘
‘当然,我很愿意.但我想说的是,虽然双方对利益的目标相同,出发点却不同,监国王陛下,您是否明白呢‘
载镔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足足思考了三分钟以上才回答:‘我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将军阁下一说,我不能不明白.‘
‘监国王陛下想清不同在哪里了吗‘
‘我想是的.也许可以这样说,贵方对我个人比较了解......‘
‘您和您的军队,使我们开始尊重您的国家,所以,肯定是因为对您有一定了解,今天过后,我们对您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层.‘
‘嘿嘿,客气.那就直说吧,不知是不是这么回事贵方是因为琉球,才与我方合作获取倭国利益.而我方是利用琉球对付倭国.不同是在这里吗‘
‘大致如此.‘
‘我绝非与将军抬扛,更不是骄傲,将军心里也应该明白......‘载镔眼里散射出自信而凌厉的光彩:‘只有我还是监国王,贵方得不到琉球.‘
威斯特法伦与载镔对视着,可眼神越来越暗:‘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贵国的俗语真得很精辟......我不能否认事实,只要陛下执政下去,这几乎可以肯定,贵国的小皇帝不可能压制住您这等人物.所以,不仅仅是琉球,还有台湾,甚至做为我们共同利益增长点倭国,一定时间后,都要放弃.但是,我们不会轻易放弃,我也不是与您赌气,包括贵国大陆......‘
‘哈哈哈......就像我梦想着炮轰英伦三岛,一切皆有可能,是吗‘
威斯特法伦很有风度的耸肩,没有回话.
‘对不起,是我在破坏气氛.我想说的是,让我们先顾了眼前吧!‘
‘其实,yf都与倭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外交关系......‘
‘可我知道,几年前倭国的尊王攘夷运动中,yf的公使馆都被烧过,yf军队自然不会将[某种程度]的外交关系放在眼中......‘载镔说着,伸手向柯林斯少将示意:‘柯林斯将军从来就没提过与倭国的某种程度外交关系.‘
柯林斯耸肩摊手摇头:‘说实话,我不是一点不了解倭国,但什么某种程度上的外交关系......即便知道,也没有任何影响.‘
载镔大笑着附合柯林斯:‘哈哈哈,对对对,还是柯林斯将军直白.威斯特法伦将军,您不觉得我俩太虚伪吗‘
威斯特法伦先狠狠得瞪了柯林斯一眼,嘴角上却掩不住一缕微笑,与似乎很开怀的载镔,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双方就一些重要的具体问题进行了交涉.在一番激烈得讨价还价后,主要就以下几点达成了协议.
一.双方共同在大岛兴建一个联合海军基地.威斯特法伦为了大y帝国的面子,坚决不同意基地的最终所有权属于清国,但也没有为已方争什么所有权,结果最终所有权归属了琉球.载镔没去争这虚得,反正yf是以保留面子的形容变相承认琉球归属.
二.yf在琉球群岛上所有军事基地,要与琉球王室签订使用协议,一次签字有效期为四年.如果不续签协议,所谓的[三方]间将有一年默契期限.什么叫默契期限就是说yf联军有一年撤军时间,此期限内不能受到攻击.
三.协议有效范围只限于琉球和倭国.此两地为双方非交战区,双方均可以为区域内本方提供给养和装备,并运走所需物资.
四.yf联军在倭国获得军事基地不受限制.对此,载镔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嘿,将来很可能冒充好人,帮小日本打yf鬼子.行啊,先把小日本祸害惨了再说.
五.双方都可以独自与倭国签订利益条约,但不能恶意破坏对方利益.威斯特法伦提出此点时,载镔很好笑,俩老强盗想钻空子,跟我比阴人啊!其实,双方都防着对手,各自逼着小日本签不平等条约的可能性很小.倒是yf讲究正规形式的做法值得学习,虽说这俩老流氓撕毁协议就像撕手纸.但如果不做强盗,冒充绅士了,规范化就是诚信的保证了.就像多年后的y国,形象改变就不错,从独眼龙海盗变成了手拿文明棍的人,跟在m国后面到处叫嚣人权.
六.清国租用yf军事装备时,不能面对本国国内.也就是说,yf绝不为对手向国内运送任何东西.载镔本来就是为了往外运什么,不过这里有个矛盾,就是威远省.因而载镔提出[清国国内]一说不包括威远.威斯特法伦没有反对这个要求,只是事后要求柯林斯可以趁机多要租金.
载镔和威斯特法伦亲自制订的细节条款就这几条,几个心照不宣的承诺并没写入协议.载镔不怕yf翻脸不认人,yf则明白这个少年监国王从不认倒霉,你敢不仁他就一定不义.所以,双方对协议无法在书面上完善均表示理解与尊重.但不管是否进入正式文本,几个不可触犯的大前提规定了.以后要做出修改补充,由双方琉球驻军决定即可.
载镔和威斯特法伦这次会谈的结果就是后世史书中所称的<<非全局性琉球正式协议>>,最恨它的是小日本,第二恨它的是m国.当然,日本人专门恨中华帝国太阴险,顺带恨yf无耻.而m国人则更恨欧洲列强就是了,商人国家吗,对于中华帝国因有能力而展开的报复,终究还有一丝理解.谁让自己做了初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