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英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摇摇头。
“他们都说你很古怪,说你会巫术……”
竹英还是摇头。
麦主任厌恶地将她手挡开,爬起来双手钳住竹英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咆哮道:“告诉我,是不是你!为什么要陷害她们?报复我还是嫉妒她们?想独自拥有我吗?还是――”
疼痛使竹英脸色苍白,咬着牙,甩着泪,一巴掌打在那张失去理智而扭曲的脸上,跌坐在床脚,哭出声来。
“你冷静点……我从没想过报复你,也没想过独自拥有你,更不可能陷害她们!”
男人坍塌一般分三次仰倒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住天花板。
女人继续哭泣道:“事情很快就会证明的……”
过了良久,男人偏过头,脸上带着不解。
“我……我……我也要死了……”
男人肿胀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托住那个濡湿而有阴影的下巴。
“你说什么?”
“那个婴儿,胡姐、豆豆和我都接触过那个婴儿!”
“谁的婴儿?”
“6号产妇。”
“6号产妇?麦朵和肖世海死前吃过6号产妇的胎盘。婴儿是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
“那天我们三人为6号产妇接生,凡是触及到婴儿的人都会产生一个可怕的幻觉:体验一个满含怨恨的女人在生孩子,而且女人一再重复‘生下孩子’、‘诅咒’的话。”
“你是说这种幻觉会导致人死亡?”
“我想6号产妇在怀孕期间一定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怨恨,而怨气凝聚在胎盘和婴儿身上,吃下胎盘的人很快就会死亡,而接触婴儿的人会出现幻觉,等于是一个死咒。”
“你要说6号产妇在怀孕期间感染了某种奇怪的病毒或放射性元素,可以间接地导致人死亡,这样更容易理解些。”
“可是那个幻觉里女人的咒怨太强烈了,那两句话似乎是个提示,如果不能理解这个提示这里就有一个死期。”
“死期?”
“我算过了,胡姐和豆豆从接生那天到昨晚死亡整整15天,精确到分钟。”
“你呢?”男人的声音颤抖了。
“今天!”
“几点?”
“还有两个多小时。”
房间里一度静得像湖底,连空气都不流动了,令人窒息。
“婴儿出生的第二天晚上10点左右,6号产妇要求我把婴儿从保育箱里抱给她,当时像有一股强电流通过我全身出现了幻觉。第二天他们就出院了。”
男人甩了一下头,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接触婴儿的人不止你们三人,还有婴儿的母亲,婴儿的父亲,还有其他的家属,如果这么多人死了一定会很轰动的,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有四个人死了,还不够吗!”
男人一下子沉默了。
“我害怕……”
男人搂住了女人。
男人和女人像没有明天一样做.爱,毁灭如同霉菌在他们体内绽开。他们的眼泪把对方的身体打湿,体液把床单打湿,而窗外的雨把整个世界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