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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晓苏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去顾忌,越来越轻松自在,不像和周艳相处时心里常常有难以名状的压抑,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禁忌,引来千刀万剐的祸端——耿小兵不敢再想下去,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心理开始感到害怕。

童晓苏说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随便找一个安静的所在,把车停下来,和耿小兵就在车里静静地呆一会儿。

童晓苏把车停在一个街心花园旁边的停车场,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她说想回家了,其它的话仍旧一句没说,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耿小兵他们那个小区外面,童晓苏停住了车。

童晓苏说:“这里,或许是最恰当的位置,进一步,对你就是隐患,退一步,我又舍不得。”童晓苏微笑中带着感伤。

耿小兵不敢流恋童晓苏眼中如水的温柔,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童晓苏,只好说:“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吧。”

童晓苏点头说:“好。”

耿小兵说:“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家了,你回家时开慢些。”

童晓苏又点头说:“好。”

耿小兵转过身去,伸手开门。

童晓苏突然喊他的名字:“小兵。”

耿小兵回头。他的手还在车门上放着。

童晓苏低声说:“小兵,我会想你的。”

耿小兵一阵感动。原本他也想说他也会想童晓苏,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吞进了肚子,仅仅朝童晓苏点了点头。

童晓苏依依不舍地望着耿小兵,突然把脸扭向车窗外。

耿小兵也不说话,默默地陪着童晓苏。

童晓苏缓和了一下情绪,轻声道:“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说话时,她并不回头,目光仍在远处。

耿小兵柔声说:“我听着。”

童晓苏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一声长叹。她回过头来,看着耿小兵,说:“这件事,过几天再讲给你听吧。”

耿小兵说:“也好。”

童晓苏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

耿小兵问:“什么事?”

童晓苏的目光慢慢低垂,脸色也逐渐黯然,她不无伤感地说:“我对你的儿女情长,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但是我却在自己编就的幻觉中沉迷而不能自拔。在爱情中,我受尽了煎熬,到头来却注定惨败。失败,就要认命。我已经不敢奢求地久天长,我只期望,在人生中的某一段岁月,你是完全属于我的……”童晓苏的目光重新回到耿小兵的脸上,与之对视,接着说道:“陪我半个月,你的全部完全都属于我的半个月,之后,你可以随你所愿,和我继续现在的状态,或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分手,我都无怨无悔的接受。”

耿小兵看见了童晓苏眼眶里的泪花——他的鼻尖也是酸楚难当。

童晓苏说:“你不需要立刻就做决定,即使有了肯定的答案,你也要回去安抚一下你的女朋友,先在舆论上让她感到你半个月不在家是工作需要的必然,我不希望在一切都没定论之前你就仓促有了判断,最后作出了懊悔终生的选择。”

93

周艳说她这几天总做恶梦,一个人不敢睡,不费一点周折,她就睡在了耿小兵的床上。

晚上,只要耿小兵翻一下身,周艳必会惊醒,双眼里闪烁着警觉的光芒。

耿小兵知道,折磨着周艳的不是她说的那些恶梦,而是他没有让她感到踏实。

周艳开始脱发,脱发的速度让人吃惊。

耿小兵的内心也备受煎熬,一方面,他不忍心看到自己拒绝童晓苏已经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心愿之后童晓苏那绝望的眼神,另一方面,他更不忍心周艳为了自己望着她时只有失去自信才会那样恍惚的眼神而一天比一天更甚地痛苦下去。

童晓苏那边只等耿小兵果敢地点一下头而望眼欲穿的双眼,周艳这里期待一个不会节外生枝的爱情的迫切的心情,都叫耿小兵手足无措。

94

耿小兵对童晓苏的承诺深信不疑,至于前方是不是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他没有勇气深究。因此他对周艳说公司在外地承接了一个项目,需要他去配合当地的员工完成前期的工作。同样,周艳对耿小兵的话深信不疑。之后,耿小兵就出现在了童晓苏的面前。

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内心并不像最初时候那样抵触了,反倒有一种为了信仰,面对敌人,“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悲壮在里面。耿小兵都为自己有这样的“舍身成仁”的英雄情结而惊讶,却决不认为可笑。

人生的境遇,往往由性格决定——耿小兵了解自己的弱点——他的故事,注定要水复山重,他不想,却由不得他。

并且,别人鄙夷的眼光,由他去。

依耿小兵的想法,他是要在童晓苏家附近暂时租一间房子,以这样的方式和童晓苏保持一种相对亲密的关系——既让自己不太自责,又能够让童晓苏满意。

童晓苏的意见却是想让耿小兵住进她的家里来,因为童晓苏的母亲又不在家了,两个人住在一起不会引起别扭。

耿小兵思量再三,还是觉着不妥,坚持要住在别处。

童晓苏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其实耿小兵并没有想过要在自己安营扎寨的地方风雨无阻的坚守,他只不过是想寻找一种心灵上的解脱。耿小兵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原来人就是这么精于自欺欺人。

房子找好后,耿小兵说,步行不到十分钟,刚才还在自己家里的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童晓苏转眼功夫就能够在耿小兵的客厅里手拿一杯加了冰的果汁细细品味那份清爽了——他俩要见一面决不困难,这十分钟就是全部的代价。

童晓苏什么都没说,不过还是看得出她不怎么开心。

我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对谁讲过,自己是一个爱好和平、遵纪守法、热衷公益、心地善良另外还十分珍惜资源……括弧,包括粮食和身体吸收了粮食的营养之后再造的许多欲说还休的宝物,因为我以一次堪比柳下惠的精彩演绎证明了我的义薄云天,括弧……的新长征路上的五好青年,这次外出,才深有体会,原来自己思想的境界无意中竟然升华到了这般高度。——这番话是耿小兵在向周艳“汇报”行踪时对自己连日来的表现浓缩出来的精华,明显存在大言不惭的痕迹。

吹吧,你就﹗——周艳在充分肯定了耿小兵出色的成绩之后,对耿小兵的夸大其辞做了入木三分的总结。

你在打击我的自尊。——耿小兵很是不服。

好像有一位先哲说过,任何一个人都是能够被收买的,只要你付出了足够的砝码。假使这句话我要保留相当的意见,用在你身上也绝对百试不爽,你根本没有那么可靠……让你可以坐怀不乱的女子不会像我一样沉鱼落雁吧?——周艳不以为然,顺便还不忘自我陶醉一下下。

对你使用的形容词,本人不甚赞同。——耿小兵还想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周艳不屑。

毫无疑问,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早没有继续探讨的必要了。——耿小兵正自鸣得意。

我有一份书面文件,上面为你准备了你可以证明自己守身如玉的你可以想到的和你还没有想到的各种要由你亲口起誓的足够恶毒的誓言,需要你回来当面签字生效。——周艳“狡黠”地笑着。

这样做,不太好吧?——耿小兵感到有一阵小凉风在轻柔的吹拂他的背脊。

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下辈子都不可以。——周艳气势如虹。

好吧,我迫切期待接受“首长”的检阅。——耿小兵垂头丧气。他不敢在这个议题上再作更多的纠葛,那样将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他必须对更多更繁琐的细节作更详尽的披露。还有一位先哲说过,言多必失。在他力图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时候,马脚就在他的侃侃而谈里。周艳有疑心,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附加条款”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水到渠成了。

我等你回来,以一种同样非常迫切的心情。——周艳“阴险”地笑了。

“你要回家吗?”在一间酒吧里,童晓苏喝的却不是酒。

“已经不早了。”耿小兵无奈地说,“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想回家。”童晓苏望着耿小兵,深感失落。

“我还能够陪你再坐一会儿。”耿小兵说。

“我不想在这里了。”童晓苏说。

“你想去哪里?”耿小兵问。

“哪儿都不想去。”童晓苏轻摇着头。

“你有其它的想法了吗?”耿小兵几乎敢肯定自己已经猜到了童晓苏的心思,他在做最后的坚持。

“你一定要回去吗?”童晓苏把头枕在耿小兵的肩上。

“我也不想……”耿小兵柔声说,“拿人钱财,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我不想回家。”童晓苏再一次强调。

“我再陪你一会儿。”耿小兵微笑着。

“我也不想在这里呆着。”童晓苏双眸迷离。

“我听你的。”耿小兵下了决心。

“我不想一个人睡。”童晓苏的声音含糊不清,听语调颇有撒娇的嫌疑。“孤苦伶仃地躺在床上,我总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哪怕我爱的那个人只是在隔壁卧室,我的心情也会很不一样。”

周艳埋怨耿小兵不给她打电话,耿小兵解释说他觉着没什么大事就不打了,看来这样不行。耿小兵心里却在想,对着电话编造那些谎言,虽然周艳看不见,但是他还是会脸红,心理上很难承受。

耿小兵就给周艳“讲述”这几天的一些琐事,比方说,他刚来这里的时候的水土不服,难受了好一阵,不过现在好多了,局势尽在掌控,不用周艳惦念。有一件事很让耿小兵兴奋,来到这里之后,源于工作的需要,他偶尔也能官僚一把——每当这时,连他都会迷惑,难道自己有时也可以是非同一般的一个“人物”?

周艳说她很想耿小兵——周艳的言语和耿小兵的演讲没有丝毫的关联,听她的语气,她有没有用心听耿小兵的演讲都成了值得商榷的问题——不过这也正是耿小兵所期望的,周艳越是心不在焉,他那些没经过彩排就必须接受周艳审核的表演就更加高枕无忧,里面即便露了一些马脚,周艳也不会轻易察觉。

耿小兵说他的工作马上就快收尾,用不了几天就能回去和周艳大团圆了。

周艳又问耿小兵,他所在的那个地方下雨了没有?

耿小兵说没有。他的心里却在思索,周艳为何会莫名其妙有此一问呢。

周艳说她这里下雨了,好大。

耿小兵抬头仰望蓝天——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好天气,周艳为什么却说下了好大的雨呢?耿小兵百思不得其解。

周艳问耿小兵,他听到她那里下雨的声音了吗?

耿小兵想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周艳说她知道耿小兵听不到。

周艳的话让耿小兵一头雾水。

周艳说她很爱他,只是她不知道他爱不爱她。

耿小兵说周艳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个问题完全不是问题——难道周艳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耿小兵有些心惊肉跳。

周艳说她真的想他,真的。

耿小兵说他知道——耿小兵仿佛听见周艳的言语里隐含着些许感伤,他不明白何以如此。

周艳说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耿小兵不要她了,她哭醒了,然后一宿没睡着,睁着眼挨到天亮。

耿小兵说傻孩子,梦里的东西,那不是真的——都说梦反。

周艳说小兵你要保重身体。

耿小兵说他会,他一定会把一个生龙活虎的耿小兵交回到周艳身边。

周艳说她相信。

收起手机以后,耿小兵望了望湛蓝的天空,眼睛涩涩的难受。

耿小兵每次酝酿这样的场景,都要在公司外面僻静的角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明目张胆地海阔天空。

95

耿小兵紧走几步,匆匆钻进童晓苏的车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丝亏欠的情绪。坐在宽大的座位上,耿小兵异常疲乏,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愿想。

耿小兵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周身被一种异常强烈的怨恨笼罩着,惊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他扭头望向车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没有捕获任何可疑的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童晓苏一脸笑意,看样子心情不错。

耿小兵暗自嘲笑自己过分敏感,并且再次闭上眼睛——自己就把自己吓得半身不遂了,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世上的事,不会那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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