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是不是仁川的鬼子出动了?就说嘛,鬼子会真的听西洋鬼子的话,乖乖撤出仁川?!”邢英荣进门后,大嗓门马上就嚷了起来。不过看到赵天宝一脸凝重马上就闭上了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和朱牧等人“眉来眼去”。
等到重要人员到齐后,赵天宝冷冷地扫视众人一番后,肃然开口:“诸位,聂帅已经和大岛义昌在成欢展开了决战。很不幸,聂帅败了~~~”
此语一出,马上就引起了众人的一片窃窃私语。聂帅跟大岛旅团交火是肯定的,要是不交火才出乎众人意料呢。可是短短几天,聂帅就败北溃乱了,却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特别是朱牧、宋占标俩人,他俩都是跟随聂士诚多年的老人了,对这位老上司的作战风格可是很了解的——轻易后退根本就不是聂帅的风格,看来这次损失绝对不会小啊~~~
“大溃败,部队已经彻底的散了,根本不可能再战了!“赵天宝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这一下,众人算是彻底乱了起来,整个房屋就像煮沸的热水一样彻底沸腾起来。
“聂大人怎么样了?”
“聂帅撤到哪儿?”
“南下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坚守汉城是朝廷的指令啊。”
“难道就看着兄弟们白白死去啊?!”
“可是大岛旅团的主力绝不是我们新营这千把号人能对付的。”
“攻占仁川切断鬼子的补给基地。”
······
看到众人纷争不断,赵天宝也不起身劝解只是漠然地坐在一边,满脸平静掩盖了内心的挣扎。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聂士诚对新营的影响力,毕竟新营是由聂士诚主持组建的,到目前为止新营士兵一多半都是跟随聂士诚多年的老部下,就连在座的诸将也大多受过人家的提携眷顾之恩。自己不也是靠着聂帅的赏识提拔才掌控新营的吗?!
经过最初的激动纷乱之后,众人逐渐把目光转向了一直静坐未语的赵天宝身上,满脸期待地等着他拿主意。自从跟随着这个年轻人兵行险招攻占汉城后,他们这些被赵天宝一手提拔上来的军官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年轻的上司产生了一丝依赖,还有信任。
感受到屋内异样的气氛后,赵天宝把自己从深思中拉了出来,清清嗓子,缓声说道:“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聂大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就能吃败仗,世上有几个人能够终生不败?!国内诸公或许不知日军的真实战力,难道大家还不清楚吗?!这次奇袭汉城要不是打了对方一个搓手不及,恐怕新营就是流光了血也不一定能够攻下汉城。我们新营操练刻苦,枪械精良,是芦台防军当之无愧的精锐!是大清朝精锐中的精锐!连我们跟日军打都感到相当吃力,何况其他军队呢?!”
说道这里,赵天宝稍一停顿,扫视众人一番后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聂大人已经败了,败得很彻底,连战死兄弟们的尸首都没来及安葬~~~”
看到众人都是满脸戚戚,赵天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吼道:“虽然聂大人败了,但是新营还没有败!只要我们新营没败,芦台防军就不算败。数千兄弟抛尸高丽,魂飘他国,这个仇由谁来报?新营!由我们新营来报!聂帅曾经不止一次地感慨芦台防军承平日久,暮气已沉,这也是为什么大人极力支持赵某编练新营的原因。聂帅就是想要我们新营继承保持芦台防军的荣光呀~~~如今,大人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们新营更不能乱,我们要肩负起保持芦台防军,肩负起淮军的荣誉,甚至华夏的荣光也在我们的肩上担着!”
看到赵天宝在那里慷慨激昂,都啸天忍不住瘪了瘪嘴,心里暗道:“要是前两天新营全力南下,从大岛旅团背后来个强袭,聂大人就不会败了。嘿嘿~~~自家这位大人非要听什么朝廷指令固守汉城,恐怕这个固守汉城是假,保存实力是真吧。”
宋占标瞥了眼赵天宝,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声,而后就紧抿着大嘴满脸复杂地坐在一旁。
众人的面色表情都没有逃脱邓志勇的眼睛,自从进屋以来,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以一个职业参谋军官的严谨认真,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跟聂士诚没有接触过,自然也没受过对方的赏识提携,不过自从加入新营后,他就自觉地把自己的命运跟赵天宝连在了一块儿。,在他看来——聂士诚的芦台防军虽是淮军劲旅但却暮气沉沉,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新营要发展就要彻底地切断与旧淮军的联系尽可能地独立出来,唯有这样才能打造出一支崭新的民族劲旅。他认为赵天宝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为脱离芦台防军做准备而今天这番话语就是新营自成一系的宣言。为了防止可能的分崩,他私下里已经做了好几份应对方案,哪些是忠于新营的,哪些是摇摆不定的,哪些是铁了心遵从聂部的,哪些是可以争取的,哪些是必须监控的,哪些是······今天他只不过是想最后确定一下自己的划分成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