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华一听晋献公语气不善,赶忙道:“大哥的确叫我来劝过君父不要攻打虞国,可邹子华却认为大哥的想法有问题。”
“喔,那你说说申生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呀?”晋献公奇道。
邹子华笑着道:“如今虢国国主荒淫无道,不断提高赋税,虢国百姓现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君父攻打虢国无非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呀,实乃天大的善举呀!”
这几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听得晋献公浑身舒畅,笑着道:“说得好!说得好!嗯,‘水深火热’这词倒是挺新鲜的,我还从来没听过,不过形容的倒是挺贴切的。看来你们兄弟几个里面只有你才最了解寡人呀!对了,你今天来见寡人又有何事呀?”
邹子华忙道:“刚才重耳听大哥告诉我说君父想从虞国借道攻打虢国,重耳就想虞国和虢国是同气连枝,要是我们灭了虢国,对虞国一定会构成威胁,虞国肯定不会答应借道给我们啊。”
晋献公听完,哈哈大笑道:“重耳你果然见事不凡,比你几个兄弟强多了。不过,你多虑来,那个虞国国主又胆小又贪婪,哪能有你这番见识啊。他一定不会为了虞国而得罪我们晋国的。”
邹子华忽然心念一动,对晋献公说道:“重耳也知道虞国国主是个贪婪之辈,他知道我们攻打虢国必须从他们虞国借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说不定他还会对我们提出许多无礼的要求。”
晋献公冷哼一声道:“他敢!要是虢国国主敢拒绝寡人借道灭虞国,寡人就连他虢国一块儿灭了。”
邹子华忙道:“可虢国在我们晋国边陲,要攻打他们,我们军需运输不便,要是虢国和虞国联合起来对抗我们,我们并无胜算啊!”
晋献公一听,立刻沉默起来,显然他觉得邹子华说得没错。
邹子华见了,心中暗喜,立刻又道:“前些日子君父不是得到了屈产良马和垂棘之壁吗,虞国国主虞景是个贪得无厌之徒,他说不定会提出要君父把这两样宝贝送给他,他才肯借道给我们。”
晋献公已经被重耳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晕晕乎乎了,这时又听重耳说出这话,随口便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邹子华故意卖关子,微微一笑道:“君父莫急,一切都待里克将军那边有了回信再说吧。因为这毕竟只是重耳的揣测,或许事实正如君父所言,虢国国主不敢和我们作对,乖乖的借道给我们。”
晋献公点点头道:“说得有理,那就等里克将军派去的人回来再商量吧!”
又说了几句话后,重耳便向晋献公告辞,退出了寝宫。
邹子华出了晋献公寝宫,没走几步,申生一下就冲了出来,将重耳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二弟,事情怎么样?”重耳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大哥,你可把我害惨了!”
申生一听,心下顿时凉了半截,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呀?”
邹子华道:“我刚问君父是不是打算攻打虞国,君父一听就说一定你告诉我的,让我去求他打消攻打虞国的念头,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申生心下有些歉然,对邹子华道:“二弟,对不起,都是大哥累得你受君父责骂。”
邹子华肚里暗暗好笑,见申生一脸愁容,便安慰道:“大哥,这都是天意,你就不要再想了,走,我们出宫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
申生轻轻摇了摇头,长叹道:“若这场战争爆发,不知又要夺去多少无辜的生命啊,我怎能不去想啊!”说完,丢开邹子华的手,转过身,缓缓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邹子华虽觉得申生有些迂腐,可也不禁为他这种爱好和平的高尚情操所感动,但他心里明白晋国灭掉虞国,这是历史上不争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只有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申生那有些憔悴的背影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