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声飘落,冬天也踏着脚步而来。
姚远晰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寒风在窗外肆虐,雪安静的落到地上、枝头、飞檐。院子里的腊梅也已开放,一股暗香袭来,红花白雪,一片妖娆。
她站起身来,走到桌旁,轻轻抚弄琴弦,那些有关刑天舞的场景历历在目:她莞尔而笑的容颜,她施药救人的专注,她害羞的样子,她温柔的话语……
她有意识的将自己封闭起来,沉湎于自己与刑天舞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她宁可相信,她没有离开,她依旧在她身边,叮嘱她按时吃药,要注意身体。她宁可永远活在回忆之中也不要接受刑天舞已经香消玉损的这个事实.。
如今的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行尸走肉般活着,每日只是重复着一些固定的事情,对所有人,所有东西视而不见。
她打开窗户,眼前浮现出刑天舞的笑容,她笑着道:“远晰,要按时吃药,你的病还没好呢!”
她坐在床边,想起第一次见到刑天舞时的情景,她耐心的喂饭给她吃……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只围绕着三个字:刑天舞
如此悲痛,岂是流泪就能宣泄。
如此心碎,岂是哭泣即能表达。
宇文煊皱着眉头道:“远晰,她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该怎么办?”他的心分明是在痛。
姚远晰叹了口气,道:“她根本无法接受天舞已经死了的事实,所已将自己锁在回忆之中。”
宇文煊摇摇头,道:“其实心痛得又岂止她一个人!”他拍了拍姚远晰的肩膀,“你的心不也在滴血吗?”
“还有易子规,”姚远晰面无表情,道:“希望他真的能够让天舞起死回生,只要她能活过来,就算再也见不到她也没有关系。”他又想起了那一天。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的肩头,她的发间,他们的脚下。他抱着她慢慢地向前走着,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但却永远闭上了那盈盈秋水般的双眸。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哭泣,在滴血,又好像听到她温柔得道:“远晰,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能在死前听到你的那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妻子,对吗?”他慢慢闭上眼睛,在心里答道:“对!你永远都是,永远……”
“你要她活过来吗?”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姚远晰慢慢转过身,不远处站着一个长相俊美,书生打扮得儒雅男子,年纪与他相仿。姚远晰迟疑了一会,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救她?”
男子点点头,道:“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我拥有深厚的内力,正是它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所以我可以救她!”
姚远晰对这一点倒是没有丝毫怀疑,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男子看着刑天舞,道:“因为我和你一样深爱着她,但她,爱的是你。”他的声音孤独无力。
姚远晰疑惑得看着眼前这个内力深厚却似乎没有任何武功的男子,问道:“你是?”
“易子规!”男子立刻回答道。
“原来你就是易子规!”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姚远晰看着在自己怀中沉睡的刑天舞,点点头,不舍却又满怀希望的将她交给了易子规。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活她。”易子规抱着她转身离去,“哪怕,是付出生命!”雪无声飘落,只留下两串浅浅的脚印。
“那易子规到底是什么人?”宇文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