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浅急忙跑到斜倚在树旁的古月身边。
眼看恽霖剑就要刺中奚子星时,他却突然大喝了一声,道:“不,你不是我儿子!”随即一掌打出。玉清扬来不及躲避,恽霖剑刺入奚子星臂膀的同时,他也被裂缺掌击中了左肩,向下坠落。
宇文煊急忙接住玉清扬,姚远晰趁机用诀然指封住了奚子星的魄户、心俞、神堂、志室等几处大穴。
奚子星三成功力的裂缺掌只是让玉清扬感到疼痛不已,却并未伤及筋骨。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感到一丝寒意。
宇文煊满眼爱怜的看着她,将温暖宽厚的手搭在她的左肩上,一股温和的内力缓缓而出。一来可以减轻裂缺掌所带来的剧痛,为她疗伤,二来则是为她驱除寒冷。
少女特有的欢愉表情在玉清扬的脸上一闪而过。
傲浅跪在古月身旁,轻轻擦拭她嘴角的鲜血。她痛心的唤道:“师傅!师傅!”泪水随之流下,滴落到地上。
古月凄然一笑,颤抖地伸出右手去摸傲浅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浅浅,不要哭,师傅没事!”
傲浅紧紧地握着古月的左手,生怕自己一放手古月就会消失不见,她看着古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落晖最后看了一眼水悠夜的尸体,松了口气,仿佛搬走了压在心头许久的大石,尔后走向玉清扬和傲浅。
玉清扬、宇文煊、姚远晰相视一笑,十五年了,终于一切都将了结了,三人皆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奚子星虽然伤势不重,但仍被梦寻剑法所影响着,嘉弈一剑向他刺来的那一幕萦绕在心间,挥散不去。而且受制于诀然指,内力被姚远晰点散,无法凝聚,他深知诀然指的特点和威力,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强行冲开穴道。
奚子星昂首挺胸,望着天空中自在飘荡的白云,厉声道:“今日落在你们手中,我已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傲浅心想师傅与奚子星的下场一定相同,立即转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玉清扬,喊道:“清扬!”
玉清扬看到傲浅目光中的哀求,又转头看到姚远晰冲他点了点头。他才走到奚子星与古月中间,“恕”字在他的脑海闪现。他咬紧牙根,下定决心道:“只要你们诚心悔过,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傲浅听后立即展露笑颜,她转头望着古月,一脸的期待。
奚子星仰天大笑,道:“师傅,你说的对,我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江湖依旧是江湖。”他低下头看着玉清扬,“玉清扬,今日我输在你们手上,也算是偿还了十五年前的债。当年我只想借机扬名江湖,并不想伤姚宇飞与雪茸的性命。”他的双手逐渐握紧,突然大吼了一声“好!”
一道刺目的亮光冲上天空,奚子星向后退了两步,喷出一大口鲜血。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黯淡,神色疲乏,却又流露出一份安详。
没有人想到奚子星竟会自废武功,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只有古月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轻声呢喃道:“轮到我了!”
傲浅仿佛听到古月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于是转头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古月的神色十分安详,她笑着对傲浅摇摇头,双手突然掰开傲浅的手,四只手掌立即紧黏在一起。
“古月,你要做什么?”落晖激动地冲上去,却被玉清扬大声喝住,“落晖,别冲动!”
傲浅不解的瞪大眼睛看着古月,双手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撤不会来,又似是有两股强大的内力从双手传来,涌入她的体内。她正待说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影像,记忆开始复苏。
傲浅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逐渐增强,内力仿佛要破体而出之时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双手也可以自由活动了。
古月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倒在地上,傲浅紧忙将她抱起,她无力地笑笑,气若游丝,“浅浅,好好掌管月派,不要让我失望!”
傲浅紧紧抓着古月的手,泪流满面的点点头。古月安心的笑笑,闭上了眼睛。傲浅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离她而去。
“浅浅!”落晖拍了拍傲浅的肩膀,一如当初在落晖的家。
“傲浅!”奚子星走了过来,“其实,她不仅是你的师傅,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傲浅呆呆的抬起头,泪水泉水般流淌出来。
“你应该很明白,她最疼爱的就是你。她的偏心,你早就应该看得出来!”
傲浅怔怔的望着古月,有关古月的记忆竞相在脑海中上演。“娘!”她紧紧地将古月抱在怀里,泪如雨水般冲刷着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