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奎灵诺斯举办的这场宴会让金月想起母亲丧礼上的庆祝。
就像这场宴会,丧礼应该要是愉快的:因为泪歌终于成了一个女神。但大家都很难接受这个美丽女子去世的事实,所以奎苏族用了让人难以实信的方式来哀悼她。
泪歌的丧礼可以说是奎苏族史上最盛大的。她伤心的丈夫没有省任何一分钱。
就像今天的这场宴会一般,宴会上的食物多得大家都吃不完。虽然没有人有说话的心情,但大家还是虚应故事的聊天。偶而还会有人伤心地克制不住,被迫要离席。
这记忆如此地深刻,让金月今天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美味的食物对她来说味同嚼蜡。河风关心地看着她。他的手在桌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让他的力量流进她的身体。
精灵们的盛宴就在金色高塔南方的庭园里举行。建造在奎灵诺斯最高的山丘上的这一大块水晶和大理石的平台旁边没有任何的高墙。这里的视野无比地辽阔,可以清楚地看见底下闪耀的街景,远处的黑色森林以及天际尽头的萨达肯山脉。但出席的人对这些美景大多视而不见,或者因为知道这些美景过不久就将永远的消逝而感到更伤心。
金月坐在咏者的右手边。他礼貌性地试着和她交谈,但很快地他内心的忧虑就让他无暇分神谈话。
咏者左边坐着的是罗拉娜。她一口食物都不吃,只是低头坐着,晶蜜色的头发技在肩上。当她抬起头时,视线只投向坦尼斯,眼神中满是她的心意。
半精灵也清楚的感觉到这心碎的凝视,还有吉尔赛那斯冷冷地看着他的眼光。
他毫无食欲地吃着,眼睛只盯着盘子。坐在他旁边的史东,脑中则想着保卫奎灵那斯提的计划。
佛林特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没有归属感,就像每一个身处精灵之中的矮人一样。
他本来就不喜欢精灵的口味,因此一点东西都不吃。雷斯林心不在焉地咬着食物,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费资本。提卡在这些优雅的精灵女子中间觉得自己无比地笨拙,也什么都吃不下。卡拉蒙则知道了为什么精灵看起来都如此的纤细:这些食物大多是水果和蔬菜,用非常精致的酱料烹任,配着面包和乳酪,和非常谈的,带着些辛辣的酒佐食。经过四天的饥饿后,这些食物并没让卡拉蒙起了他足的感觉。
在奎灵诺斯里只有两个人快乐地享受这一餐,他们是泰索何夫和费资本。老法师一面倒地和一棵白杨树争吵,泰索何夫则是单纯地享受这一切,稍后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发现两个金汤匙,一把银餐刀,一个用贝壳做的小碟,竟然自己跑进他的包包里。
今天晚上看不见红色的月亮。努林塔瑞,一弯银色的新月,出现在天空。星星一开始出现,太阳咏者难过地对儿子点点头。
吉尔赛那斯站起来走到父亲的位置旁边。
吉尔赛那斯开始歌唱,精灵语从优雅的曲调中流泻出来。当他唱歌的时候,吉尔赛那斯两手各拿一个小的水晶灯,里面的烛光照亮了他深刻的轮廓。坦尼斯听着这首歌,闭上眼,头理进手掌中。
“怎么搞的?歌词是什么意思?”史东柔声问道。
坦尼斯抬起头。他用破碎的声音低声道:“太阳闪耀着光辉的眼只属于天界的服从天空缓缓落下,离开了正要陷入沉睡的天空,和萤火虫儿一起,慢慢的变成灰色。”餐桌边的精灵现在都静静地站起来,手中拿着自己的水晶灯,加入了合唱。他们的声音压抑着,编织着无进的忧伤。
“睡去吧,我们最老的朋友,在树林中游荡呼唤着我们。
树叶在冷冷的火焰中,慢慢的变成灰烬,在这一年之未。
鸟儿们,顺着风,向着南方飞去,在秋日告终的时候。
天色越来越暗,气候越来越肃杀,但我们等着太阳的绿色之火重新在树上燃烧。
“一点一点的火光从庭园内像是池塘中的涟漪般的向外扩散,穿过街道,进入森林。每当一盏灯亮起时,就有一个声音加入合唱,直到四周的整座森林仿佛也在哀伤的唱和。
“风儿整天吹送着。
一季又一季,一月又一月伟大的王国出现。
属于萤火虫,属于鸟儿,属于树木,属于人类的呼吸声在话声中消逝。
睡去吧,我们最老的朋友,在树林中游荡呼唤着我们。
岁月,人们难以计数的故事,都一起进入墓中。
但我们,怀念着他们,用诗句,用荣耀,用歌曲来纪念着他们。“吉尔赛那斯的声音逐渐变低。他轻轻地吹媳手中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就像开始时一样,桌边的人停下歌声,吹炼手中的烛火。奎灵诺斯城的每一个角落,声音都静了下来,仿佛黑暗包围了整座城。最后,只有遥远的山脉还呼应着最终的歌声,就像树叶落地般的轻柔。
咏者仍然站着。
“现在,”他沉重地说,“是我们召开会议的时候了。我们将在苍穹厅召开这个会议,坦赛勒斯,请你带着朋友们一起来。”苍穹厅,他们后来发现,原来是一个被火把所照亮的巨大广场。装饰着星斗的天顶笼罩着他们。但北方的地平线上有着闪电和可怕的黑云。咏者示意坦尼斯把大伙带到他身边,奎灵诺斯的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没有必要叫大家安静下来。当咏者开口的时候,连风都静了下来。
“你们现在都知道我们的处境。”他指着地上的某样东西。大伙看到在他们脚底下是个巨大的地图。泰索何夫正好站在阿班尼西亚大平原的正中央,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看过这么棒的东西。
“那里是索拉斯!”他兴奋地指着大喊。
“是的,坎德人,”咏者回答道。“那里也是龙人大军集合的地点。在索拉斯,”他用手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还有在海文。
猛敏那大王对于他人侵奎灵那斯提的计划毫不掩饰。他只是等着集合好手下的部队,并且确保自己的补给线。我们根本没有希望应付这样的大军。“”奎灵诺斯当然可以守得住,“史本开口道。”没有直接的路可以通到这里来。
我们经过横跨峡谷的吊桥,一旦桥被砍断,就没有任何的部队可以通过。你们为什么不挺身对抗呢?““如果只是单纯的军队,我们可以保卫奎灵那斯提,”咏者回答。“但我们要怎么对付龙?”咏者无奈地摊开双手。“什么都没有,根据传说,伟大的修玛是靠着屠龙枪才打败了恶龙。现在世界上没有,至少我们不知道谁还记得这个武器的秘密。”费资本准备要开口,但雷斯林阻止了他。
“毫无选择的,”咏者继续说,“我们必须放弃这座城市和这座森林。一我们计划向西走,进入那些未经探勘的土地,希望能够替同胞们找到一个栖身之地。甚至我们不排除回到西瓦那斯提,精灵们最早的故乡去。直到一周前,我们的计划都很顺利。龙骑将得花三天的时间急行军才能让他的部队进入攻击准备位置。当部队离开索拉斯的时候,情报人员就会通知我们。我们还有时间逃往西方。但接着我们知道帕克塔卡斯有第三批的龙人大军,距离这里只有一天的路程。除非我们阻止那个部队,不然我们就死定了。”“你想到阻止他们的办法了吗?”坦尼斯问道。
“是的。”咏者看着他的小儿子。“你们都知道,盖特威、索拉斯和附近村庄的人们被抓去帕克塔卡斯,成了龙骑将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