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和谁有亲戚关系呢?”杰克问。
“谁呢?”我本能地有点紧张。我放下dna核报告,拿起线粒体dna报告。
“记住,这些结果显示出在女性一支上的某些联系,或者没有联系。母女关系、母子关系、兄弟姐妹们都只有同一个母亲,堂兄弟姐妹的母亲们也只有同一个母亲,如此类推。好,这里有一些东西。玛利亚和萨乐美有直系血亲关系。”
我把样本数字和名字对应起来以后,大声说道,“玛丽安和年长一些的那位玛丽也有关系。”
杰克又在那三张纸上做了标记。
“约瑟夫也是他们的直系血亲。还有犹大。”
杰克又做了些记录。
“那个在坟墓地板上发现的男子也和他们有亲属关系。”
“也就意味着他的线粒体dna序列和玛利亚、萨乐美、玛丽安、约瑟夫,犹大的一样。”
“是的,”我说,“只有坟墓地板上的那具女性尸体不一样。不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可能是从外面嫁到这个家族里的。作为只有婚姻关系的亲属,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她有孩子的话,她和她的孩子们,只会有和她母系家族一样的线粒体dna。”
“没有从父辈一系来的?”
“线粒体dna不会重组。整个基因对都是从母亲那里遗传而来。”
我继续读着那份报告。
“马太也是自己一个人,但是,如果他的妈妈也是来自另外一个家族的话,他会遗传她的线粒体dna,而不会遗传他父亲的。”
“他可能会是其中的一个表兄弟。”
“是的,是兄弟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后代。”
我向上看了看。
“耶稣的遗骸已经腐坏了,不能用来做放大性详释。不可能知道他的dna排列方式了。”
杰克开始在纸上画耶稣的家族图谱,他的手飞快地在纸上移动,就像蜂鸟的飞翅在振动一般。
“一切都符合我们的预测。那个年长一些的玛丽是妈妈。”杰克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写下了玛利亚这个名字,然后从这个圆圈底下拉出几根线,“萨乐美、玛丽、约瑟夫、耶稣。根据藏尸罐上的题词,他们是玛利亚七个孩子之中的四个。”
藏尸罐上的题词是这样的:耶胡达,乔舒亚之子。犹大,耶稣之子。
多诺万·乔伊斯疯狂的理论。耶稣在刑罚中活了下来,结了婚,而且生了一个儿子。我们是不是正在验证他的理论?
但是我心里却不能接受他的理论。
真受不了这场没有结果的查找。我跳过那些数字,开始看后面的注释。
“犹大又是什么情况呢?”我问。
杰克扬起眉毛,做了个鬼脸。
“耶稣和他的同胞兄弟姐妹们活了下来,而且后来还当了父亲?你正在谈论的是天主教教堂里的三项基础学说——童贞女之子、复活以及禁欲独身。”
杰克耸了耸肩。他现在很激动,以至于他耸肩的动作几乎都有点像是在痉挛了。
“不,杰克。你的推断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说的这个犹大,他的dna表明他和你在坟墓里发现的另外一些女人有血亲关系,她们分别是玛利亚、萨乐美和玛丽安。如果耶稣有一个儿子的话,这个儿子应该有和他母系家族相同的线粒体dna,而不会和父亲这一系相同。”
“很好。犹大可能是耶稣的侄子。是玛丽的孙子。”杰克在每一条线的末端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每一个圆圈下面又画出一条线,“其中的一个姐妹可能嫁给了另外一个叫耶稣的人,然后生了一个叫犹大的儿子。”
“多诺瓦·乔伊斯声称他曾经见过一本羊皮卷,是一个叫耶稣的人写的,他是雅各的儿子。”我提供了这一信息,这几乎和我自己的意愿相悖。
“这个雅各不可能会是藏尸罐上刻着的那个耶稣兄弟雅各。雅各的妻子很可能和他们没有亲属关系,而雅各的儿子可能会继承他母亲的线粒体dna,而没有继承他祖母的,是这样吗?”
“是的。”
两种想法在我心里纠结着:“杰克,有些事情我……”
他又一次打断了我。
“那具在坟墓地板上的女尸和其他人没有亲属关系。她可能会是……”杰克停了下来,好像某种想法让他震惊了,“妈的,特普,多诺万·乔伊斯认为耶稣和玛丽·玛格达勒尼结了婚。其他的一些证据也意味了同样的事。这个女人可能就是玛丽·玛格达勒尼。”
杰克的呼吸变得很急迫:“但是她究竟是谁这不是很重要。而且马大和他们也没有亲属关系,对不对?他可能是某个信徒,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在坟墓里死去,被埋在这里。或者他是耶稣某个兄弟的儿子,是耶稣的另外一个侄子。”
“有很多可能,也有很多也许。”我扫了杰克的兴。
杰克没有管这些。
“雅各失踪了,因为他的藏尸罐被偷走了。而且西门在几十年之后死了。真是活见鬼,特普,事实上,这就是整个家族的情况。”
此时我们心里蹦出同一个念头。杰克先说了出来。
“那么,裹尸布里那位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是谁?”
“应该说有可能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我小心翼翼地纠正道。
“好吧。那口藏尸罐里的耶稣可能是耶稣的另外一个侄子。他妈的!实验室为什么找不到他的dna序列呢?”
杰克突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藏尸罐储藏柜前,打开挂锁,他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满意地关上门,又锁好了门。
耶稣活了下来,还有后代?耶稣死去,并且被裹尸布裹着葬在坟墓里?我们设想的情景一种比一种糟糕。
“这一切都是假设。”我说。
当杰克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似乎看到我心里去了:“如果我能证明雅各藏尸罐来自那个坟墓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拿起了线粒体dna报告。玛丽安、玛利亚、萨乐美、约瑟夫、耶胡达,还有那些不知名的男子都是同一个母系家族的成员。马太来自于另外一个家族,而且那位在坟墓地板上发现的不知名的女性也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家族。刻着“乔舒亚,约瑟夫之子”的那个藏尸罐里的白骨已经腐坏了,无法提取dna。
耶稣,约瑟夫之子。但是到底谁是耶稣,谁是约瑟夫?
杰克真的找到那个神圣家族的坟墓了吗?如果真的就是那个坟墓,那么我在那个隐蔽墓槽里发现的那个裹在裹尸布里的男子又是谁呢?
“还有一些事情,杰克。”
“什么?”棒槌学堂·出品
我刚刚开始说话,杰克的电话就打断了我。
“奇迹中的奇迹。会不会是那帮考古阻碍者给我回电话,谈马克斯的事情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了他的办公间。
杰克出去的时候,我读了那份关于马克斯和他牙齿的检测报告。
核dna报告表明马克斯是位男性。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骨头的特征就看出来了。安到马克斯下颚上的那颗牙齿的报告结果也是一样的,男性。
我可以从线粒体dna的检测报告中看到,马克斯不是汲沦谷坟墓里家谱中的一员。他的dna序列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这真的是耶稣的家族,马克斯就是个外来人员。或者至少不是这个家族里任何一位女性的后代。
我还从线粒体dna的检测报告中看出,在马克斯下颚里,那颗奇怪的臼齿不是马克斯本人的。很好。贝格伦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他还很确定这颗臼齿的主人是某个更年轻一些的人。
报告上接下来的那条申明没有任何意义。我正在读第三遍的时候,杰克回到房间里来了。
“他奶奶的……”
“是考古阻碍者吗?”
杰克严肃地点点头。
“他们说了什么?”
“baruchdayanba-emet。”
我把手指弯起来,做了个“这我可听不懂”的手势。
“被赐福的人,才是真正的裁决者。”
“还有别的吗?”
“说我们是撒旦的后代。他们正在遵循着最崇高的旨意行事。现在这些自以为是的卑鄙小人想要打我在泰皮尔特那个考古地的主意。”
“你真的在一世纪的犹太教堂找到了骸骨?”
“当然没有。我也告诉了他,但是他不相信我,说他和他的风暴组织成员今天将会全副武装到达那里。”
“你有没有问他们会不会带上马克斯?”
“给我打电话的这位“好”犹太神父拒绝讨论此事。”
杰克犹豫了一下,说:“但是他还说有些事情很奇怪。”
我等着他往下说。
“他让我不要再打骚扰电话过去。”
“然后呢?”
“我只是和那些考古阻碍者们联系过两次。”
“那么所有那些骚扰电话都是谁打的?”
“很显然,这位犹太神父也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之间出现了很奇怪的沉默。我打破沉默说道:“你是对的,杰克。”我拿起那份马克斯和他牙齿的线粒体dna检测报告说,“这可能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估计都要严重得多。”
“放下来让我看看。”
我放下那张纸。
现在,杰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惊恐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