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庆阳说:“你知道个狗臭屁,这人要变的,土狗闻见屎臭味就不要命的跑,人闻见铜臭味也不要脸的整。就说夏叶儿,见了于小辉于有几个臭钱,就要想千方百计嫁给他。憨娃,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人间真晴?还有没有他妈的做人的道理和天理良心?”憨娃说:“庆阳,你是喝多了尽在说酒话。”
柯庆阳眼一鼓说:“我喝多了?我在说酒话?憨娃,你搞没球搞醒豁?这点马屁水醉不倒我的,我这阵心里明白得很呢。”
憨娃说:“你明白就好,就怕你倒明不白的。”
柯庆阳说:“你说这话是啥子意思?”
憨娃说:“柯老板,你也是拳头上跑得马的男人,我今天就说刘香丽不说夏叶儿。一提夏叶儿,怕你心里不痛快,尽往牛角尖尖上钻。就说我那前头的老婆刘香丽吧,这古镇骂她的人多了。”
柯庆阳点点头说:“她是一个坏婆娘。”憨娃说:“其实呀她不坏。你不了解她,她这人心事好,要说评啥精神文明标兵,她没准算一个。我与她是离了婚的,当初和她离婚我是想不通,过后一想我也就想通了。我死皮癞脸不离婚,也可以说是的的确确害了她,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和我欠欠火火地过一辈子,还不如用蘸盐的刀子一刀一刀剥了她好受些。离就离吧,离了也为她好,你要真爱她,离了反到心里好受一些。古镇人都骂她是个坏婆娘,这不公平,我说她是好女人,恐怕没人会相信的。要说她整人害人也是人逼的。她十五岁时父亲和她妈离了婚,十六岁在古镇面粉社当集体制工人,面粉厂厂长和她妈搅了一阵子想和香丽上床。
终于在一起了
151。终于在一起了
香丽妈不干和厂长大闹。母鸡护小鸡是要啄人的,告厂长强奸她。厂长没告倒反结下了梁子,当面承认错误背后使暗绊子。那一年年搞啥子企业优化组合,那狗日的厂长一下子就打烂了香丽娘母子两个的饭碗。这人要吃要喝,没有工资连米都买不回来,刘香丽才开始南下广州找生活糊嘴巴。
这年月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刘香丽改了母姓,把王香丽改成了刘香丽。在深圳广州当暗娼做三陪也挣了一些钱,也遭了一些罪,三五次被遣送回古镇。要工作没工作,要改邪归正也没球一个人理解她,都说她坏就没人说她如何变坏?放荡了四年回到古镇,可古镇许多看来是正人君子的人人前人后说丧德败坏古镇文明,暗地里都想和她上床。她妈的,一个姑娘被缠久了也被缠烦了,她才赌气和我结的婚。往后的事你都看到了,我穷得肚皮巴背脊骨,结婚全是用的她的钱,离婚她仍然供我生活费,如今还八方张罗给我找了个婆娘,你说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柯庆阳沉呤了一会说:“可刘香丽这一下把柯六娃整得好惨哟,好端端的一个人被逼进了疯人院。”
憨娃说:“这件事刘香丽是做得有些过火,可这柯六娃也的确坏,香丽让他去成都买时装,皇帝买马的钱他也敢骗。你是晓得香丽这性格,吃软不吃硬。其实香丽不是没让他,他竟还再一再二在老虎嘴巴上拔毛,拔多了拔痛了连老虎也要咬人,她要吃了柯六娃连他骨头渣渣还会剩?”憨娃这席话,让柯庆阳对香丽又有了点新的了解。尽管这种了解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但平常刘香丽在古镇也做过许多善事的。古镇风气就这样,说一个人好就是杀了人也会说是自卫反抗或为民除害;说一个人坏时,你就是把万贯家财全施给古镇老百姓,也有人会说你坑蒙拐骗多了良心难安睡不落枕才这样的。
憨娃又说:“柯老板,香丽是做事狠了一些,但也是被人逼出来的呀。”
柯庆阳点点头。他不知道这头点得是赞偿还是礼节性的,反正点个头也坏不了什么大事。这时憨娃的婆娘走进来说:“憨娃,外面有俩个女娃子,说是要找柯老板。”憨娃说:“是夏叶儿和夏荷嗦?”
憨娃婆娘说:“就是,像是开张送礼来过的。”
憨娃说:“快请进来,夜露重把别个晾在街上做啥子?待人要热晴些。”憨娃刚要起身,被柯庆阳一把拉住。
柯庆阳说:“憨哥子,就说我不在,让她们回去。”
说着说着夏叶儿和夏荷进了憨娃的店铺。
夏叶儿看着柯庆阳说:“庆阳,还是回去吧。深更半夜的莫烦憨哥一家子了,明早还要早起升炉子呢。”
憨娃呵呵一笑说:“不烦不烦,早就想和柯老板喝几口酒了,今天晚歇正好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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