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跟镜说:“刚到外地办了一宗经济纠纷案,才回来一个礼拜。听说你失踪了一个多月,没啥大问题吧?你把人家夏叶儿急得够呛的。你听说么,夏荷就要和于小辉结婚了。”
这消息让柯庆阳惊呆了,夏荷和于小辉结婚?这王眼镜搞没有搞错哟?应该是夏叶儿和于小辉结婚咋成了夏荷哟?!他问道:“眼镜,你怕歇了几个月没吃猪肉了,眼珠子这么不亮?连夏叶儿夏荷也分不清了么?是夏叶儿就要和于小辉结婚咋成了夏荷了。”
王眼镜眨眨眼睛说:“你错了还是我错了哟?是夏荷要和于小辉结婚了,咋会是夏叶儿。”
柯庆阳一听就惊了。妈妈的,这世道颠到颠了,眼睛一眨,老母鸡变成了鸭,这真日球怪了哟。
柯庆阳不相信这是真的,夏荷咋能和于小辉结婚呢?他就离开古镇才短短的一月的呀?难道事情就得变化得这般快么?生活又不是三月初二娘娘会在河坝头耍魔术,说变就变哟?未必老母鸡硬是变成了鸭了?
王眼镜是古镇的大律师,他是从不打逛语的,他说的话肯定是有根有据。要不,一个律师是不会吊起牙壳子乱说的。柯庆阳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回了柯氏狗肉铺的。他此刻就想见到夏叶儿,问个清楚问个明白。虽然眼镜律师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也不是扯谎日白之流,但柯庆阳就是不相信夏荷怎么会和于小辉结婚?那亮晃晃的金项练不是姓羊的亲手戴夏叶儿脖子上的么?那红彤彤的结婚证上不是于小辉和夏叶儿紧紧偎依在一起在幸福的微笑期盼洞房花烛么?
他们笑得多开心呀,笑得多幸福呀。连结婚证都办了,可结婚的不是夏叶儿而成了夏荷,这事发生得太离谱太离奇了。
柯氏狗肉铺两位打工的姑娘刚起来,正在收拾狗肉铺里的清洁卫生。柯庆阳急急地问:“夏叶儿呢?”也不待回答就走进天井拍着夏叶儿的门喊:“夏叶儿夏叶儿,起来没有,我有话问你?”他手一推,门就开了。
柯庆阳见夏叶儿和衣躺床上正散懒地望着他。夏叶儿冲他一笑,说“你回来啦?”
柯庆阳“嗯”了一声,在夏叶儿面前站立不动说:“夏叶儿,你准备几时和于小辉结婚?”
夏叶儿笑笑说到:“到结婚时候就会结婚的。急什么,好事不在忙上。”
“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柯庆阳问。
“当然是真结婚,难道几十岁了还和小孩子过家家屋么?”夏叶儿答。
“你骗人?”柯庆阳说:“只怕到了结婚的时候不是你夏叶儿却变了夏荷了?”
夏叶儿微微一惊,但没吱声,只在被窝里动动身子。她不惊也不诧,好像这事根本没发生似的。夏叶儿看着柯庆阳说:“你都知道了,听谁说的?”
你这心也太开化了
159。你这心也太开化了
“不管是谁说的,有这事么?”柯庆阳俯下身子,双手按在床沿上,眼睛看着夏叶儿说:“我回来几天了,不见夏荷也不见于小辉。以往姓于的不是这样子,三天两头望店里跑,就像一只发骚情踩蛋的骚鸡公一样。”说到这里,柯庆阳一下停下了。他把于小辉比着骚鸡公,那夏叶儿不就成了鸡婆了么?把人比着鸡,你太失言了,贬低了夏叶儿的人格。他看着夏叶儿说:“你不怪我言词粗鲁么?”
夏叶儿不气不恼,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轻轻地揉搓。揉了一阵才说:“你去看看蒸笼,把上面格子的狗肉搁在电烤箱里烤,免得误了今天中午的生意。我起来后就告诉你夏荷的事。”
柯庆阳问:“夏荷要和于小辉结婚,真的有这事?”
夏叶儿说:“有,他们上前天就上峨眉山旅游去了。”
当柯庆阳把一切做完时,夏叶儿已经梳洗好了,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一五一十的把夏荷和于小辉为什么结婚的事和是怎样发生的都告诉了柯庆阳。
一串金项链让柯庆阳心儿碎了,一本结婚证让柯庆阳精神崩溃了。许多的渴望,许多的期待都统统被“无情”这两个实实在在的字给彻底粉碎了。这是粉碎了柯庆阳一个多彩的人生美梦。梦尽管美,让人荡气洄肠,一旦醒来时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美梦变成了恶梦。
柯庆阳,就是这位梦幻者。
柯庆阳疯狂地冲出了柯氏狗肉铺,古镇上空响起了他的愤怒地声音:“哈哈哈,我祝你们幸福,哈……”这声音与其说是祝愿,还不说是呐喊与抗议。一字字一句句宛如一颗颗撕心裂肺的子弹,把夏叶儿那颗善良而怯弱的心射中了。尽管夏荷说:“姐,你总不会又疯了吧?别去理他了。由他去,他爱得太深太痴,会爱得神精短路,他就该饱尝痴迷爱情灼痛。让他经受一回爱情折磨,也许是挽救他,他下次也许会学乖一点。现在九十年代了,还这样爱一个不能爱的人,他真的可恶呀。让晚风给他吹吹醒吧。”
夏叶儿没听夏荷的,她依然还是追了出去。夏叶儿知道柯庆阳脾气性格,感情脆弱而爱情执着,正是这种对待爱情的执著,一旦失去了爱就会产生失望甚至绝望,人的神经一下被绷紧后就会绷断,也就会出事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