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易阿德_婉娇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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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易阿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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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被一些事情搅得愁苦不堪。并不是因为莫冰和我说分手,我难过的醒不过来;也不是王老师和我出现了不愉快,让我情绪低落;而是易阿德最近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现在的易阿德可不像以往那么懂事,他长大了,反而却更不听话了。他在学校里变得脾气特别的暴躁,同学们都很怕他。有一天,他违反班里的纪律,老师当面斥责了他,结果他一百个不服气,竟然和老师扭打在一起,最后被学校开除了。我都没脸去学校替他说情,害怕老师们说我教子无方。

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思前想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易阿德的脾气变得如此暴躁,难道说是和我的教育有关?也不是。我觉得对他费的心已超过了我应尽的责任。有一次,我专门为他的事咨询过心理医生,就想问导致他暴怒的主要原因是什么?结果对方回答说:“这孩子,是因为家庭不健康引起的孤僻症,心里有种不平衡。最终表现出的就是看什么都烦躁。”我明白了,主要原因还是易阳引起的,他过早的离世让孩子失去了父爱,才导致易阿德情绪上出现异常的。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即便想对他多解释,但他丝毫也听不进去,而且对我有强烈的反感。

有的时候,我回到家里,他能给我做熟饭;也有的时候,等我回到家中,他把所有的碗盘全部砸碎。我不敢看那种狼狈的场面,只要看了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我无法想到易阿德竟然会疯成这个模样。有一次,易阿德看见我和他的音乐老师在一起暧昧,他当时气的一跺脚,就再没上过音乐课。看到这一切,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个什么观点,是觉得我这位母亲生活不检点,还是又想到别的什么而不愿说。那一刻,我的心真是有苦难言。

如今易阿德的一切表现,我都认为和我有直接的原因,因为我心里最清楚,这几年我用了过多时间去和男人谈情感,而忽略了对易阿德的培养。先是和莫冰的生死恋,后又是和王老师的多情表演,怎么看都是自己在飘着生活,而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母亲。

还有一天,因为我做饭延误了时间,易阿德尽和我大吵大闹。我只是说:“你太该去看医生了,就连吃饭也要发火,这不是已病的很重吗?”他听完我侮辱他的话后,竟然狠狠的将门拉开,头也没回就走了。自那次离开,他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后来我害怕了,于是报了警。结果没过几天他自己回来了。那一刹那,我高兴的泪流满面。我知道易阿德只要有一天不回来,我都无法安生,因为他是我的精神支柱。现在他回来了,对我而言真是天大的喜事。

夜晚,我放弃了去王老师那里过夜,而是守在易阿德的身旁。我尽可能用一个温柔母亲的形象和易阿德谈心,谁知我的每一句话,都被他顶了回来,而且他语言的强硬尽噎得我喘不过气,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王老师却给我来了个短信说:“婉娇今晚为何不来我家?夜太长了,我睡不着。最后签名是,‘不喜欢熬夜的星星’。”我看了以后,即刻给他回了信息:“王老师,你要忍耐一些。今晚我实在不能去你那里,因为我的儿子回来了,他已经失踪了好多天,现在总算回来,我想和他好好聊聊。晚安!最后签名,‘知道爱你的星星’。”

我发完短信,然后给易阿德削了个苹果,接着问:“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也不说多带点钱,让妈着急死啦!”易阿德一口就咬下了半个苹果,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什么也不说。我望着他的样子,还是想和他套近乎。“阿德,妈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好改正。不要一句话也不说,闷在肚子里会不好受的。”这时候,易阿德才抬起了头,看着我说:“我从没说过你的不对,你把我拉扯大也不容易。我只是心烦,每一天都烦的要死。我选择了出走,也是想散散心。”易阿德说完又把头扭在了一边。

我还是不理解儿子烦躁的理由,于是说道:“阿德,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考虑过你将来的前途吗?妈一直都在为你铺路,搭桥,目的也是想让你成材。可是你没有一样不是半途而废。让你学钢琴,你没有恒心,学了一段时间就不学了;让你学美术,你天天要玩游戏。再看看你的文化课,你都没有毕业就被学校开除,你说你还有什么成绩可向我汇报。妈轻易不想说你,因为你内心也有痛,就是你爸爸的过早离去给你带来的困惑。但到了现在,我不说也不行了,实在为你的前途担忧。如今的社会,你没有知识怎么能混上饭吃?”

易阿德,这次没有和我顶撞,他好像也或多或少醒悟了一些。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那我有什么办法?也不是我太爱出风头要和老师打架,因为他的做法我实在看不惯。每天提问就找漂亮的女生,而对男生冷漠的要命,即使你主动和他打招呼,他都不想和你说话。那天他对着众人的面侮辱我,说我影响了全班的成绩。你说我能不来气吗?”易阿德说着话竟然委屈的哭了。

我还是心疼儿子,认为儿子说的也对。也许不完全是阿德的错,可能这位老师也有一定的责任。我看见易阿德不愉快的表情,心里顿时喳喳的难受。我给易阿德倒了杯果汁,然后说:“好啦,从现在开始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吧,不要再给妈难受了。在家里好好调养一下身体,看下一步是否能给你找份工作,也许在社会中锻炼一下,反而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易阿德没有表态,好像对工作的事不是很关心,而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会儿,我忽然想起儿子这几天出走的事,于是又追问起来:“阿德,你能告诉我自从你那天走后你去了哪里?本想一开始就问你,结果说话中间居然给忘了。”“我去了广州!”我很吃惊的望着他,问:“就这么几天你就能到了广州?你也太伟大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在那里是怎么生活的?”我迫不及待的问。易阿德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靠卖冰棍儿挣钱来维持生活哟!”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儿子,也会卖冰棍儿?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易阿德很诚恳的说道。我真为他的胆量感到高兴,他居然有股闯劲儿。那卖冰棍的活,一般年轻人谁能拉下脸去干,都认为太掉价有损自己的形象。看来易阿德不怕,他活的真实,不是为别人活而是为自己在活。

“刚去为什么就想起卖冰棍儿?”我又冲他问道。阿德说:“本来我是想到南方找份工作,结果去了好几家职业介绍所都不理想。第一份活儿是生产墙壁上用的腻子粉,公司很小一共就十几个人在干活儿,谁知没干几天,上面突然下来人检查,才知道这家工厂没有营业执照,是一家黑店。顷刻间不仅工厂被封,就连我的工资也打了水漂。第二份活儿是在洗浴中心给人家抖裤衩,结果没干几天我不想干了,因为这种活太低三下四,不太适合我干。到后来我就再没有信心找工作了,但身上的钱眼看就要花完,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就想起了卖冰棍。说实在的,卖冰棍儿可真挣钱,就站在公交车候车的地方,一会儿就可卖一箱。这不,挣够了一千元,我就回来了。关键是怕母亲你着急。”

易阿德说到这里,我不解的问:“那你住在哪里?”“候车室!”易阿德很直爽的说。“哎哟!我的妈呀!儿子,我们的日子还没有过到那个份上,干吗要拿自己不当回事?妈压根也不会让你这样去生活的。做人要做个体面的人,干吗要下贱。”易阿德没有这样认为,他倒喜欢这样的生活。然后他接着说:“妈,这样做我没觉得不对,更谈不上什么下贱。我喜欢自己寻求一种生存的方法,不希望依赖任何人。”我顿时什么也不说了,因为易阿德喜欢,我还有什么可好说的。

2

星期天的时候,我约了贝玲。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有闲杂事缠身,和贝玲见面的时间也少了些。不过电话里,我们一直在沟通着彼此的情感。我和莫冰的不和,和王老师的亲近,还有易阿德的出走,她都知道,都是我用短信向她讲述的。

今天见到她时,她还是那么美丽照人。上衣是一件天蓝色的轻纱,下衣是一件齐膝的米黄色短裙,洒脱中迷露着妩媚。“婉娇,你最近看上去好像瘦了,气色也不是很好。为什么总自己折磨自己呢?有什么大事,也不要动肝火,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否则的话,。自己的身体出现差错,只能自己痛苦了。”贝玲一见到我就冲我直言了,她的心特善,对别人的关爱总是大于一切。我有亲身体会,所以从心里一直在感激她。这次也不例外,就几句话又把我的心触热。我望着她,自己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哭了……

“我没有作错什么,怎么生活给予我的都是这么的难?易阳的离世,莫冰的情变,易阿德的不听话,没有一件事不触疼我的心。”我委屈的像个孩子在向贝玲述说我的心酸。贝玲只是为我的遭遇叹息道:“婉娇,你一定要坚强起来。生活都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平静,总要有悲欢离合,谁也阻挡不了。关键是看你的心态,如果你在生活面前变得屈服了,软弱了,那么一切痛苦不堪的事情都会向你靠拢。到那时,你被困缩其中,想逃都困难重重。”贝玲的直言,点到了我的弱处。我抬起头,擦拭掉心酸的泪水,心里也开始渐渐的明亮起来。虽没有说话,但也知道下一步将怎么走。

“你不要总是嫌弃自己的命苦,其实有很多的人都和你一样,他们都在坚强的生活着。就包括我也有自己伤痛的地方,但我心很放得开,没有太多的想不开沉醉其中。而是,想过了,自己为自己解脱了,也就不再去忧愁了。”我愣了一下,尽不敢想贝玲这么好的条件,她也会有忧愁的地方。只见她很庄重的说:“我的生活从热恋到结婚一直是很平静的,很幸福的。可是就在贝琦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后,将我的生活彻底改变。她要喧宾夺主,要和我一起抢老公。你说我能好受吗?既是我的亲妹妹又是我的敌人。所以,那个时候我承受的压力最大,但我没和任何人讲过。因为这都是家庭内部矛盾,无须向大众公开。”

贝玲讲到这里,坚强中夹杂了眼泪,然后用手轻轻的揩去眼角的泪珠。我明白了,原来她的内心也有不被人知的痛,但她表现的很坚强。谁也看不见有任何忧虑,这不能不让我佩服。我扭过头望着她说:“那后来贝琦去了哪里?”“她后来也没脸见我,去了澳大利亚的墨尔本。”贝玲看上去很冷静,但眼神里也透出一种无奈。她看了看我,微笑说:“我没事的。像我这种人除了活得潇洒,即使再大的困难,我也会一笑而过。所以你应该向我学习,变得再坚强些。只要是你曾经失去的,现在重新把它找回来,活得越快乐越好。”

稍过了一会儿,我又问:“那你现在与徐慕尼的感情怎样?会不会因为贝琦的插足破坏了你们的情感?”贝玲摇了摇头,说:“那倒不至于,我和徐慕尼的爱是一般人无法分开的。难道你平时没有观察到我们之间的默契吗?即便给他个胆儿,他也不敢分手,因为我完全能掌握住他的性格。他也就是趁我不备,在外边沾个花惹个草,再大的举动没有。”我服气了,贝玲真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女人。

此时,我俩走在公园的一个角落,边交谈边留意着花草绿树,就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就在这时,贝玲无意识的看了一下表,我以为她有要紧的事想赶时间。于是问:“你有着急的事吗?”她轻轻的摔了摔头。一会儿,她停在路边一个捏泥人的摊位前不走了。看着手艺人熟练的动作和旁边围观的小朋友,她觉得很有意思。于是静静的端详起来。没一会儿的时间,一个“猪八戒背媳妇”就出来了。而且还捏得非常逼真,看上去幽默可笑。紧接着小朋友们一阵欣慰,狂喊:“再来一个!再捏个放牛娃!”

只见手艺人头也没抬,接着又继续操作起来。片刻的工夫,“放牛娃”就做成了。贝玲这时候站在一旁连连鼓掌,称赞道:“好!真是技艺高超!”手艺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位夸奖他的女士,不好意思的冲贝玲笑了一下。没过一会儿,贝玲可能站的有点腿酸,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我俩又无意识的向前走去……路上,我突然想问贝玲一个问题,但又不好意思问。于是和贝玲扯了很多没用的话,最后说着话,就无意中把我想让易阿德到徐慕尼手下工作的事讲了出来,结果贝玲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竟然很爽快的说:“因为是你在求徐慕尼,他肯定没的可说。”我顿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心想:“我的工作就是人家帮忙找的,现在又为易阿德找工作,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3

在王老师家我只能呆到六点,就得回去。因为留下易阿德一个人,我怕他闹脾气。现在他总算安定住了,我更应该对他多一些关爱。当时王老师拉住我的手,实在不想让我走。我望着他一股孩子气的表情乐了,然后捧起他的脸吻了他一口。王老师顿时幸福的差一点闭上了眼睛。我轻轻的对他说:“对不起,这些天不能陪你,祝你晚上做个好梦。”说完我望着王老师,他看上去很听话的样子,一副可怜相。但是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婉娇,这两天你不在,我的手很‘空’,抓什么都没感觉。要不改天咱俩包一回饺子吧?我好好练习一下手劲儿。”“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我不在你就感觉手‘空’,然后一包饺子就不空了。这是什么逻辑?你就说想我了,为什么还偏偏整出个包饺子。”我很不理解的冲他吼道。王老师马上接过话茬说:“我只是觉得,你我在一起包饺子特别有气氛。你擀皮,我包,好像每包一个饺子就等于你我亲密接触一次。”“哦,太可笑了!包一个饺子还能联想到你我亲密接触,我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都吃包饺子吧。”说完,我乐的都找不见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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