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哲拿起话筒，表情一下紧张了，忙不迭说：“好好好，我马上来，马上来。”他放下话筒，对李飞歉意地笑笑说：“还说我们叔侄俩好好聊聊！你看，厂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去。你别慌，吃了午饭再走。”
张玉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爸爸，欲言又止。
他匆匆走了。
场面显得尴尬了。张玉的母亲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好象没有李飞的存在。张玉又茫然又不安地望望李飞，又望望母亲，好象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李飞在心里轻蔑地冷笑说：“无聊！玩这些小把戏！”但他脸上仍然是谦和的微笑，由衷地感叹道：“张叔真辛苦啊！礼拜天也不得清静。”
“企业家那么好当吗？”张玉母亲的口吻带点讥讽，带点教训，“你们现在就要学会吃苦，别光想着谈恋爱，玩浪漫。”她用牙签叉起一牙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终于吃完了，又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你爸妈没给你留什么，你更应该发奋。不像我们张成，他爸爸把底子给他铺好了。”
“伯母说得是！”李飞附和道，“我们白手起家，当然要艰难多了。”他看张玉母亲不怎么搭理他，又没话找话胡诌了一会儿，站起身说：“伯母，我还有点事，改天再来看你。”
“哦！好吧。”她眼睛盯着电视，随意挥了下手，“再来啊！”
张玉完全被搞糊涂了。她和父母说好请李飞在家吃午饭的。她想这会是一个非常愉快的聚会，怎么就这样冷淡收场了呢？送李飞下楼时，她又难过又迷惘，差点又要哭了。
到了外面，李飞忽然想起了，问：“你没把我俩的事告诉家里吧？”
“怎么会呢？”张玉白他一眼。
他点点头说：“你回去吧。我要去小食品城批发点酒水。”
晚上在迪吧，李飞找到胖老板，忧心忡忡地说：“你可能被盯上了！你最好收敛一些。如果被人家完成取证你就糟了。”
胖老板用怀疑的目光望了望李飞，干笑一声说：“嗨，我正当经营，营业执照等一应俱全。他能把我怎么样？”
“那就好！”李飞冷冷地说，“我只是尽责而已！”说完转身就走。
胖老板一把拉住他，亲热地说：“唉！兄弟，我们别在过道站着了，去我办公室喝两杯。”他把李飞拉到楼上他的办公室（其实是一个小包间，只是多了一张办公桌），关好门，郑重其是地说：“兄弟，我谢谢你！你一定听到些什么吧？”
“也没什么。”李飞淡漠地说：“只是……”他打住了，顾作深沉状思考了一会儿，慢悠悠说：“你自己的事，你心里有数。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他又忽然笑了，打趣道：“我是真不想你出事！我还得靠你挣钱呢！”
胖老板也笑了，豪爽地说：“没问题！当哥的亏不了你！”他凑到李飞面前，压低嗓门问：“你说我该注意些什么呢？”他认为李飞不肯对他吐露更多实情，便想从李飞给他的建议中来掂量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李飞从胖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读懂了这层意思，他诙谐地说：“全面防御！争取落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结论，你就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胖老板听得似懂非懂，又不好刨根问底，只好讪笑着说：“你这个大学生，说话比周军有水平多了。”他启开一瓶红酒：“我们边喝边聊吧。”
“算了吧，”李飞笑着摆摆手，“我是在工作呢。我要下去看着了。”
他走进迪吧，远远就望见张玉在吧台内忙乎，他大吃一惊，赶忙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