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清,我等你回来,我一定等你回来!”
“你千万千万莫要骗我,若你敢骗我,我定不饶你……”
痛苦挣一夜,四月十五日,在天明时分,周敏娘顺利产下两个男孩,兴许是两个孩子都不怎么大,大的才只有三斤九两,小的只有三斤,但好歹总算母子平安。
周敏娘一番挣扎,早已经没了力气,彻底晕了过去。
“谢天谢地!”
沈芊茗见母子三人平安,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穿本妃的话下去,侧妃娘娘生下王长子、王次子,本妃带你们侧妃娘娘赏一人二月月钱!”
“谢侧妃娘娘!”
虽是喜事,却也不敢太高兴。
毕竟她们郡王爷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
悬崖之下是一汪深潭,潭水冰冷刺骨,闻人钰清从高处掉下,几乎直接摔到了潭底,也幸亏他水性好,挣扎了好久才出了水潭,却不敢歇气,快速退离。
更好在不是冬天,若是冬天,潭水结冰,他从高处掉下来,只能摔死了。
那些刺杀他的人很快会追来,所以他必须快点离开。
闻人钰清朝崖上看了一眼,狠狠握拳,这些人,只要他闻人钰清还活着,迟早有一日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不可。
长剑早已经不见,闻人钰清拿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跌跌撞撞朝前走,只是走了一段路,闻人钰清便感觉不对,暗道莫不是刺客寻上来了。
只是看清那发着幽光的眼睛时。
狼……
闻人钰清吓了一跳,一步一步往后退,只是他退,那狼也跟着朝前走,后面已然传出声音,闻人钰清明白,那是那些刺客下了山崖追了过来,如今他不止有外伤,还有内伤,那内伤是从高处跌落到潭中被水震出来的。
要是没受伤,从这狼群逃离还有一线生机,如今怕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前有狼,后又追兵,如何是好?
闻人钰清正纠结,那领头狼却朝他扑了过来,闻人钰清拿了匕首就去刺,那领头狼着实狡猾,身子一滚躲了开去,还咬走了闻人钰清腰间的湿漉漉的荷包。
那荷包是他从周二郎房间里拿的,先去瞧着好看,里面放了药草闻着味道也好,带了好些天那药味都没淡下去,现在却被那狼给抢走,闻人钰清略有不舍。
却不想那狼头领抢走了荷包,在夜光下,一只狼爪子压住荷包,快速的把荷包咬成了碎步,露出里面的药草和一卷狼毛。
夜光下,闻人钰清看不清楚那荷包内都装了什么东西,却感觉到气氛一下子不那么凝重,那些狼也给他让出了一条路,闻人钰清微微蹙眉,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见那些狼依旧没反应,冲那条路快速的跑了过去,还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衣裳丢在地上。
闻人钰清那衣裳一丢,狼们便上前一阵撕咬,将衣裳撕成了碎布条。
闻人钰清跑出狼群,上身已经光溜溜,停下脚步去想,那狼一开始还气势汹汹要吃他入腹的样子,却在抢走他的荷包后便客气了不少,闻人钰清顿时想起,荷包是从周二郎家拿来的,而周二郎家养了只大黑狼看家护院,那么那个荷包里,定有那大黑的狼毛或者别的,让这些狼放他一马。
闻人钰清顿时越发想念周敏娘。
想起那年,他被人追杀,九死一生,便是周敏娘救了他。
如今他前有狼群,后有刺客,也是九死一生,亦然是周敏娘家人间接救了他。
想起周敏娘,闻人钰清鼻子一酸,“敏娘,你可千万千万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他也怕,依着周敏娘那小性子,受不得打击。
更是不敢停留,想着快点出了山谷,好早日回到滁州去。
天亮时分,闻人钰清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庄,却不敢上去讨要些吃的,只能偷偷摸摸顺走了一户人家小妇人的衣裳,包头的布巾,出了村子,也不敢走大路,一直小路爬山涉水,累了就歇一会,渴了就喝点田间溪边的水。
好几次闻人钰清都想,便这么算了吧,可想着周敏娘和她腹中孩子,闻人钰清又打起精神。
到了一个城镇,闻人钰清索性去做了乞丐,在乞丐窝里,跟着他们去乞讨吃的,中途看见有人在寻人,闻人钰清低垂着头,竟躲了过去。
“我跟你们说,滁州那个地方的大户人家都好好的,逢年过节都会派发衣裳吃食,平时也会施粥!”闻人钰清哄着乞丐们。
哄他们跟他一起去滁州。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是滁州那边过来的!”
乞丐们见闻人钰清长得高大,一身破布衣裳,脏兮兮、臭烘烘的,牙齿倒是白,犹豫得很,却有好几个愿意跟着去,最后一哄一哄,一帮子乞丐都愿意去,闻人钰清却带着他们去了别的城镇,从别的城镇再去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