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气匆匆地去了,还觉得柳三升甚是不识抬举,自找苦吃。
回到家中,见着了张氏,柳大恭恭敬敬地道:“娘,孩儿去找了那柳三升,她二话不说将我赶打出来,还说什么举人老爷,什么张家,不值一提,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不让你进那个门。”
“反了她了!”张氏一怒,将桌上的茶杯生生地摔了,现在她可是自认为是举人老爷的三姑,身份比城里的阔太太还大,有举人老爷撑腰,这小小的萝村,甚至宁山县,所有人都要给她面子。
柳大低垂着眼,见老娘这般愤怒的神情,心中可是快乐,如今张氏娘家人中举,还怕那柳三升不敢让出那宅子不成?
这堂屋中气氛非同寻常,小丫鬟来悄无声息地收走了碎茶杯,连看张氏一眼都不敢。
“要是以前,她横,我老婆子也没办法,但是现在,我老婆子的身份可是非同以前了,她有什么资格横!”张氏一脸老肉气得颤抖,硬撑起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来唬人,还真是以为是自己是城里的贵妇了。
柳蓉在一边察言观色,趁机道:“那柳三升,以前可是京中的名门小姐,但是犯了事,被皇上亲自下旨流放到咱们这里来的,她横竖一辈子也没办法翻身了,不过还自以为还是那名门小姐,什么举人老爷,她是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呢!”
“她敢!”张氏怒喝一声,柳蓉便没有说话了。
被柳蓉一挑拨,张氏更是恼怒,“我老婆子定要让她知道个天高地厚!”
说罢,高高在上的对一边的小丫头道:“还不快扶我老婆子去休息!养好了精神明日去收拾那小贱人!”
张氏离去了,柳大与柳蓉相视一笑。
听说,那张家人连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啊!
不说是泰山县,邻近的几个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亲自上门送上贺礼,送钱送人送房子,那场面可是相当盛大。
才几天的时间,那贫穷的张家,金银便堆积如山,奴仆成群,县城之中便是房产遍布,一家人更搬进了大宅子里,那中举的张举人本来孑然一身,连个老婆都娶不起,但是才不过几天,就妻妾成群,活脱脱现实版的范进中举!
张家一下子就成了当地的望族了,那张氏在张家住了几天,被人当富家老太太似的供了几天,被养叼了,又是跟那张举人一通哭诉,张举人顿时大怒,说是要给张老太讨回一个公道。
有了举人撑腰,张氏底气十足,定要让柳三升将那宅子给交出来不成。
不仅她的宅子,她的地,她的鱼塘,她的作坊,她都想要!
我是举人她姑,我怕谁!
那柳大走了之后,冬奴不禁提醒柳三升道:“小姐,不如就让那老太太一回吧,毕竟人家是举人的亲戚,要是那举人真的来了——”
“呵呵,一个小小的举人,我还会怕?”
的确,在一般人看来,那举人就是了不得的官了,威望甚至都超过县令了,但柳三升可是没放在眼中。
第二日,柳三升早早地起床,绑着沙袋去村子里到处跑了一圈,做足了早起训练,才回了宅子。
自己这身子还很稚嫩,很有发展的空间,她才来的时候,那身子弱不禁风,现在不仅结实有力了,而且还长高了一截,目测也有一米六几了,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回家之后,见二狗子也早起床了,正在院中炼拳脚,那院中有一个他自己做的木头靶子,每日用那个练拳,还有李大虎也早早地来了,王宏也跟着学拳法腿脚。
在一阵拳脚之声中,又传来了柳成龙的读书声,厨房还有南极切菜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柳三升很喜欢这样氛围,回屋喝了一口水,便在院子里看二狗子练拳。
春日的春光洒落在这院中,照得二狗子似乎是镀金了一般,他浑身已经汗湿,湿衣勾勒出了胸前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有着令任何一个雌性都着迷的雄性魅力。
二狗子知道柳三升在偷看,不由得分寸大乱,但面上依旧是保持着镇定,力争拿出了最帅的姿势来。
半晌,才终于停歇了,拿了方巾擦汗,一边朝柳三升过去了,还一边道:“这套拳法是我闲来无事时候自创的,你要是喜欢,找时间我教你。”
柳三升却笑道:“你这套拳法,前面还好,但是后面部分显得过于花哨,不实用,得改进一下。”
二狗子眉峰一凝——难道她没发现他是故意在耍帅吗?
冬奴秋奴在一边布置桌子,现在那几十号劳力都住在这宅子里,占了一个院子,吃饭也自然是在这里吃,为此柳三升专门腾出了一房来做食堂,此时全家的女眷都在帮忙做饭,那刀法奇快的南极也去帮忙切菜了。
开饭时候,众人都在挤在那一个院子里,主人家和长工吃的都是一样的,大家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突然听得冬奴来报:“小姐,少爷,老夫人又来闹了。”
“又来了?”柳三升皱皱眉,放下了碗筷便出去了,一边的二狗子默不作声地放了碗,跟着出去了。
众人还听见那门外还传来了张氏的破锣嗓子:“你这小丫头好不识抬举,给我躲开,今天我非搬进去不可!”
“干什么!干什么!举人老爷发话让那小贱人让我住这宅子,你们这些小丫头还敢阻拦不成!”
那吃饭的众人瞧着动静不对,也追着出了门去,几十号人挤出去,那声势也是非同寻常的。
门口,柳成松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柳大柳蓉和张氏都在,要往那宅子里冲,但是北极拦着不让进,见柳三升来了,北极道:“他们想搬进来。”
“搬进来?”
柳三升出了门去,见那张氏的大包小包,看来她是准备要搬进来了,等她一搬进来,紧接着就是柳大一家了。